雨刷器在越野车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蚕娘镇的轮廓在雨幕中越来越清晰。苏晴攥着手机,陈叔的声音还在听筒里回响:“李伯是我入行时的师父,1998年青铜镜失窃案他是亲历者,当年就是他和你父亲对接的卧底工作!他在蚕娘镇开了家‘古绣堂’,离晚卿绣坊就隔两条街,你们直接去找他!”
冷轩猛打方向盘拐进镇口主街,雨水冲刷着青石板路,路边的招牌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古绣堂”的木质招牌挂在巷口,屋檐下挂着一串风干的栀子花灯,和柳姨绣坊的一模一样。苏晴刚推开车门,就看见个穿藏青唐装的老人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枚青铜镜碎片,正是悬镜的标识样式。
“是小林的儿子?”李伯眯着眼睛打量冷轩,目光落在他胸口的怀表上,突然红了眼眶,“这怀表是当年我亲手给你父亲的,表盖内侧刻的悬镜符,还是我帮他雕的。”他侧身让两人进屋,柜台上摆着排旧绣绷,最中间的绷子上绣着半幅《悬镜护心图》,针脚和苏晴腰间的绣符如出一辙。
“李伯,我们是为1998年青铜镜失窃案来的。”苏晴掏出那三枚微型青铜镜,放在桌上,“陈叔说您知道这些镜子的来历。”
李伯指尖抚过青铜镜,指腹在镜背的纹路里摩挲:“这不是普通的青铜镜,是悬镜1997年启动的‘护心计划’核心道具。当年我们发现夜枭在研究意识控制术,就想用传统工艺做反制——青铜镜能吸收意识波,苏绣针脚能固定能量场,两者结合就是‘意识防护盾’,能保护卧底和证人不被夜枭控制。”他翻开柜台下的铁盒,拿出份泛黄的实验报告,“你看,这是当年的记录,三枚镜子编号0001到0003,0003的镜心是能量核心,这给另外两枚充能。”
“护心计划?”冷轩猛地凑过去,报告的署名处写着“项目负责人:林正雄”,“我父亲是这个计划的负责人?”
“不仅是负责人,他还是唯一敢卧底夜枭的人。”李伯叹了口气,从铁盒里拿出张黑白照片,是林正雄和几个穿唐装的人的合影,李伯站在最左边,“1998年春镜子失窃,我们查了三个月没头绪,你父亲主动说‘我去卧底’。他伪装成想卖青铜铸造技术的工程师,靠着一手祖传的青铜雕刻手艺,混进了李枭的核心圈子。”
苏晴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青铜雕刻草图”,原来不是查案的线索,是卧底的敲门砖!“林叔当年传出来的消息,是不是都藏在绣品里?”她指着李伯柜台上的绣绷,“您刚才说苏绣针脚能固定能量场,是不是也能藏情报?”
“没错!”李伯从里屋拿出个樟木箱,打开后里面全是绣品,“这是你父亲当年传出来的情报载体。夜枭查得严,文字和电波都不安全,我们就约定用苏绣传信——平针是数字,套针是字母,打籽针是紧急信号,栀子花纹是接头标记。”他拿起幅绣着栀子花丛的手帕,“这是1998年9月的情报,绣着‘镜在五金厂,枭主欲制控心器’,就是说青铜镜被藏在镜水镇五金厂,李枭想反过来做意识控制装置。”
冷轩的手突然顿住,这幅手帕的针脚他见过——和柳姨账本里夹着的那半幅手帕一模一样!“柳姨的丈夫柳建国,是不是也参与了传信?”
“是你柳叔负责转运绣品。”李伯点了点头,“他是你父亲的发小,主动请缨当联络员。每次你父亲把绣品藏在五金厂的原料堆里,柳叔就以送绣线的名义取走,再交给我。1998年10月,你父亲传出来最后一幅绣品,说‘找到镜心,身份或暴露,速取’,结果我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就传来他坠楼的消息。”
苏晴突然翻到幅绣着桥的手帕,针脚里藏着极小的“西桥”二字:“这是藏镜心的线索!林叔当年早就把镜心藏在西桥,传信让你们去取!”她看向冷轩,“难怪张奶奶说林叔案发前藏好了镜心,他是在完成卧底任务的最后一步!”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撤出来?”冷轩的声音哽咽,“明明已经找到镜心,为什么还要去仓库赴约?”
“因为他要抓内鬼。”李伯的脸色沉了下来,“当年镜子失窃不是意外,是悬镜内部有人通风报信。你父亲卧底时发现,内鬼和夜枭的接头人是个擅长苏绣的女人,代号‘栀子’,每次都用绣品传递悬镜的内部消息。他去仓库,就是想和‘栀子’碰面,拿到内鬼的名单。”
“栀子!”苏晴和冷轩异口同声,这不就是李梅的代号!苏晴掏出刘婶给的绣线轴,“李伯您看,这是‘栀子’掉的线轴,轴尾的栀子花暗纹,是不是夜枭的接头标记?”
李伯拿起线轴,指尖抚过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