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镜总部的审讯室彻夜亮着灯,白炽灯的光刺得人眼睛发疼。李梅被铐在铁椅上,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却依旧梗着脖子,直到苏晴把那半幅逆时针针脚的绣品拍在她面前:“别装了,这绣品的针脚和你当年给林叔传信的一模一样,都是顾砚教你的吧?”
“顾砚”两个字刚出口,李梅的肩膀明显颤了一下。冷轩坐在对面,把怀表碎片推到她眼前,绿光映得她脸色惨白:“1998年五金厂仓库的青铜拉丝机,采购单上除了李枭的签名,还有个模糊的‘顾’字,是顾砚的笔迹吧?他才是夜枭研发意识控制装置的真正主导者!”
李梅抿着嘴不说话,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破洞——那里绣着极小的半朵栀子花,和顾砚办公室的徽章图案一致。苏晴突然掏出引针,针尖挑开绣线,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芯片:“这是顾砚给你的定位器,也是炸弹吧?他早就防着你被抓后乱说话!”她把芯片放在检测仪上,屏幕立刻显示“爆炸倒计时72小时,绑定目标:顾砚”。
“你们别想套我的话!”李梅突然尖叫,却被苏晴冷冷打断:“我们已经查到顾砚的底细了。他早年留学德国,学的是神经科学,回国后化名‘老顾’进入沈氏集团,负责‘特殊工艺研发’——说白了就是用传统工艺改造青铜镜,做意识控制的载体!”苏晴指着检测仪上的数据流,“这芯片的能量来源和青铜镜半成品一致,都是用东阳木雕聚能纹强化的,是顾砚的独门技术!”
冷轩突然拍桌,拿出份文件:“这是我们从沈氏集团档案室调的人事记录,1997年顾砚入职后,沈氏的‘环保设备采购款’激增三千万,实际全用来买青铜矿石和传统工艺工具了!我父亲当年卧底时查到的‘秘密研发车间’,就是顾砚主持的!”他俯身盯着李梅,“你以为顾砚真的信任你?他让你当接头人,不过是把你当棋子,现在你没用了,他早就想让你死!”
李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眼泪掉了下来:“是顾砚!都是他逼我的!”她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意识控制装置是他牵头搞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称霸’,是要控制社会核心资源!他说青铜能量能侵入人的潜意识,让那些企业家、官员听他的话,到时候整个产业链的命脉都在夜枭手里!”
“微型青铜镜就是你们的‘意识载体’?”苏晴立刻追问,拿出之前缴获的半成品。
“对!”李梅点头,声音发颤,“青铜镜能储存意识波,顾砚用苏绣针脚在镜背绣聚能纹,用木雕底座做能量放大器,再用缫丝机提取蚕丝的韧性固定能量——这些传统工艺都是他试了几百次才定下的强化手段!”她指着镜背的符纹,“这不是悬镜符,是顾砚改的‘控心符’,能把青铜能量转化成意识干扰波!”
冷轩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一句话:“顾氏有异,镜纹邪化”,原来父亲早就怀疑顾砚了!“1998年我父亲是不是发现了这个研发计划?”他追问,“你们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杀了他?”
“是!”李梅的声音带着恐惧,“1998年秋,你父亲卧底时偷到了装置的研发初稿,上面有顾砚的签名和沈浩的批复!他拿着初稿要去揭发,顾砚让我引他去五金厂仓库,说‘只要拿到初稿,就放他一条活路’,结果李枭直接把他推下去了!”她突然哭出声,“我当时就在旁边,想拦都拦不住!顾砚说这是沈浩的意思,谁挡路就杀谁!”
苏晴的手突然攥紧,她想起柳姨之前的供述,立刻让人把赵刚带进来。赵刚比李梅胆小,看到李梅招了,没等审问就全说了:“柳姨也是接头人!1998年她负责给顾砚传苏绣针脚的图样,每次都把图样绣在帕子上,假装卖绣品给我,我再转给顾砚!”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旧帕子,上面的针脚和控心符的纹路一致,“这就是当年的图样,柳姨绣的!”
“柳姨为什么要帮你们?”苏晴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从小疼她的柳姨会是接头人。
“是被顾砚逼的!”赵刚连忙说,“柳姨的丈夫柳建国当年欠了沈氏的高利贷,顾砚说只要她当三年接头人,就免了所有债务,还帮柳建国找工作!柳姨没办法才答应的,1998年你父亲出事那天,她本来想给你父亲报信,结果被顾砚的人看住了!”他突然想起什么,“后来柳姨故意在账本里留了破绽,就是想让你们查到夜枭的线索!她早就后悔了!”
苏晴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掏出柳姨之前寄给她的信,信里写着“晴晴,姨有愧,日后若有真相大白之日,望你能懂姨的苦衷”,原来柳姨早就暗示过自己!冷轩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张纸巾:“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