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抬手捻了捻唇边的小胡子,颇有几分差事要交差的自得。
秋收刚过,忙了大半月的人都累着了,再勤快的人也会躲躲懒,这胭脂镇的人也不例外。
这一路走下来都没遇到早起做活的人,也正是这样,他们这才顺顺当当的从码头来到了胭脂山下。
“富爷,可不是王夫子了。”
有一个抬棺的家丁正值青年,青年慕艾,他艳羡这事可有好些日子了。
听到这一句,便是疲惫,也打起了精神,情难自禁地应上一句,语气好似吃了街尾梅子婆的拿手货,酸溜溜梅,一股儿醋酸味儿。
“可不是!”另一人附和,“他要和咱们小姐成亲了,出来时,咱们可都瞧见了,府里都开始挂红绸了——等回去啊,高低得喊人家一声姑爷!”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感叹,“啧,这人和人啊,当真是不一样,王夫子那样的二婚头,还能找咱们小姐这样的风采人,家中富贵,又是独女,说出去谁信呀。”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重重点头,各个羡慕得不行。
“我瞧咱们小姐也是好运道,”又一个人插话,手抬棺没空了,就用嘴朝棺椁努了努。
“喏,本来要做人家后娘了,这不,赶着成亲之前,王夫子前头带着的囡囡就没了,人死一了百了,没了拖油瓶,这二婚头和头婚,我瞧着也没啥区别。”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
哎,虽然不厚道,不过别说,这理儿还真是这样。
“看来,就咱们抬着的这丫头福薄,眼瞅着就要跟着爹过好日子了,人却没了,半分福气没蹭着。”
“胡说些什么!”吴富贵斥责了一句,他知道些内情,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也不怕忌讳,这没了的人也能这样编排?小心脚下,好好地将人送上山,积阴德不说,等回府上了,老爷还有赏!”
“哎——”
意外来时,就只一刹那间,许是聊得多,说话分了心。
“嘶溜——”只听一声打滑声响起,右后方抬棺的家丁脚底一滑,刹不住脚的劈叉。
瞬间,抬棺的队伍失去了平衡,棺椁一晃,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棺椁的尖角陷了一指到地里。
另外三人动作不慢,急急往旁一跳脚,好悬才没被砸到脚。
脚滑的那个就没那么幸运了,小腿骨直愣愣地往棺椁的尖角撞上,当即,他一张脸疼得发了白,嘶哈嘶哈着凉气,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巨大的冲击下,棺椁前悬挂的八卦镜都歪了歪。
“欸欸欸!”中年男子都惊住了。
他瞧了瞧棺椁,又瞧了瞧几个悻悻的抬棺家丁,瞪圆了眼睛,抖着手指指人,胡子都气得被吹起。
“憨瓜娃子,憨瓜娃子!”
“你们瞧瞧,你们瞧瞧——”
矮胖的身子绕着棺椁走了一圈,视线落在歪了角度的八卦镜,又是一阵龇牙咧嘴,愁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