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兵营一千新卒,乃我军后备基石!着你率部留守大营,加紧操练!接收新配发之朝廷军械(环首刀、普通长矛、制式皮甲),替换杂器!严加守备,确保大营不失!同时,继续招募、甄别、训练新卒,随时准备为战兵输送合格兵员!”
“末将领命!辅兵营必为大军稳固后方!”
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将整个奋武营庞大的战争机器彻底激活。诸将领命,肃然退下,各自准备。大帐内,只剩下王康、程昱和新任参军陈宫。
“公台初来,便逢大战。对当前兖州局势及我军方略,可有高见?”王康看向陈宫,目光诚挚。
陈宫略一沉吟,眼中智慧的光芒闪动,起身走到悬挂的兖州舆图前,手指点向东郡:
“将军集中兵力,直扑卜巳主力的方略,乃老成持重之举,宫深以为然。然,有几处关节,需请将军与军师留意。”
“其一,卜巳贼军虽众,然其核心战力,当为其起事时的近万老贼及张伯、梁仲宁所部亡命。余者皆是被裹挟之流民饥民,战意不稳,一触即溃。我军破贼关键,在于能否迅速击溃或斩杀卜巳、张伯、梁仲宁此三贼首!贼首一死,树倒猢狲散!”
“其二,斥候情报至关重要。需确知贼军粮草囤于何处(阳谷或东阿可能性最大)。若能分遣精兵(如骁骑曲),长途奔袭,焚其粮草,则贼军数万之众,不战自乱!”
“其三,濮阳乃东郡郡治,太守乔瑁虽非名将,但郡兵尚有数千,依托坚城,或能暂时抵挡卜巳攻势。我军若能及时抵达,与濮阳守军内外夹击,破贼易如反掌!故,当速遣快马,持将军将令及刺史文书,先行联络濮阳,告之我军动向,令其坚守待援,切勿轻易出城浪战!”
“其四,对张闿、王度二贼,不可不防。虽为疥癣,然其若趁我军主力东进,袭扰陈留或截我粮道,亦是大患。宫建议,可传檄陈留太守(张邈)及邻近济阴、山阳郡县,令其组织郡兵乡勇,固守城池要隘,清剿境内小股流贼,勿使我军有后顾之忧!”
陈宫一番分析,条理清晰,切中要害,既点明了破敌关键(斩首、焚粮),又兼顾了后方与友军协同(联络濮阳、传檄邻郡)。程昱捻须颔首,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公台所言,深得兵法要旨,与老夫所思不谋而合。尤其是联络濮阳、传檄邻郡之策,确为老成谋国之言。”
王康亦是精神一振,陈宫的到来,无疑为他的智囊团增添了重要力量。他当即下令:
“军师,公台,联络濮阳及传檄邻郡之事,就烦劳二位即刻着手办理!务必以最速信使发出!”
“诺!”程昱、陈宫齐声应道。
“报——!”就在这时,帐外再次传来亲卫急促的禀报声,“斥候队王队率遣第一拨快马回报!”
“快传!”王康心头一紧。
一名浑身被汗水湿透、满面尘土的斥候被带了进来,喘息着禀报:
“启禀校尉!王队率命小的急报!卜巳贼军主力约四万余众,已于三月初三攻破范县!守城豪强部曲伤亡惨重,县令不知所踪!现贼军大部正围攻濮阳!濮阳太守乔瑁率郡兵及豪强部曲据城死守,激战正酣!贼军攻势甚猛,但濮阳城坚,一时难下!”
“贼首卜巳、张伯、梁仲宁皆在濮阳城外督战!其中军设于濮阳东门外五里一处高坡之上,有黄旗为号,护卫约三千余,皆头裹深黄巾,似为其老营精锐!”
“贼军粮草辎重,大部囤于东阿城内!由贼将‘过天星’刘石率五千余贼看守!阳谷亦有部分存粮,守备较弱!”
“另,贼军虽众,但纪律极差!围攻濮阳时,后方营寨混乱,裹挟之流民多无组织,时有溃散劫掠乡里之事!”
好!王康眼中精光爆射!王栓果然得力,短短时间便将最关键的情报送回!贼军主力正顿兵坚城之下,粮草囤积点暴露,首领位置明确!战机已现!
“再探!命王栓继续紧盯濮阳战况及贼首动向!”
“诺!”斥候领命,转身飞奔而去。
王康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程昱和陈宫,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
“传令三军!提前一日,明日卯时造饭,辰时初刻,全军开拔!兵锋直指——濮阳!”他的手指重重戳在舆图上的濮阳位置。
“高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务必扫清小股流贼障碍,保障主力通行!”
“骁骑曲王续、王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