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之俘虏,计一万六千余人,已由辎重营发放少量口粮,就地安置于广宗废墟参与清理、掩埋、重建等劳役。此乃王康力争之下,皇甫嵩勉强同意之结果,免于京观之祸。
听着王祢的禀报,王康面色沉凝。广宗一战,奋武军付出了近两千战兵伤亡的惨重代价!尤其是作为锋刃的虎贲营,几乎被打残!然收获亦巨,那三百匹可充战马的良驹,以及匠作营、辅兵营的持续壮大,为后续征战提供了支撑。更重要的是,救下了一万六千余条性命,虽无法改变大屠杀的惨剧,却已是乱世烽火中能尽的最大努力。
“皇甫将军钧令!”传令官的声音打断了帐内沉凝的气氛,“广宗已克,贼酋授首!着各部就地休整三日!救治伤员,整补军械,处置缴获!三日后,大军挥师北进,直取下曲阳,荡平张宝余孽!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王康肃然应道。三日,时间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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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作营火砺甲秣兵
休整令下,奋武大营(移驻广宗城外原营垒)瞬间化为巨大的工坊与练兵场。匠作营区域,炉火日夜不息,映红了半边夜空。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密集如雨,压过了呼啸的北风。
张砺须发焦黄,嘶哑着嗓子,如同指挥一场战役般调度着两千多工匠:
“甲坊!分出三班!一班专司拆卸破损皮甲,清理污血,剔除朽坏皮条铆钉!二班负责浸泡新牛皮,裁剪甲片!三班专攻铆接嵌镜!破损皮甲一千一百(陷阵)+九百(中垒)+一千三百(虎贲)+三百(骁骑)=三千六百副!三日之内,至少要修复两千副!能修尽修!”
“矛坊!修复弯折矛头,打磨三棱破甲锥!损毁严重者回炉重铸!箭簇坊!日夜赶制破甲箭簇!弩机坊!集中修复蹶张弩!铁札坊!优先修补虎卫营重甲!”
“都给我打起精神!炉火不能熄!锤子不能停!三日!就三日!”
新补充的工匠在老匠人带领下,如同精密的齿轮高速运转。铁料、牛皮流水般送入,修复好的甲片、矛头、弩机流水般送出。空气灼热,汗水滴落铁砧,瞬间蒸腾。
辎重营同样忙碌。王祢指挥人手,将堆积如山的粮秣分类入库,牲畜分圈安置,钱财登记造册。新缴获的三百匹良驹被单独圈出,由经验丰富的马夫精心调养。辅兵营则源源不断地将修复好的甲胄兵刃运往各战兵营,同时接收着从各部送来的破损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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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兵补血新卒砺锋
战兵营驻地,整补与新卒操练同步进行。
陷阵营驻地,高顺如同冰冷的磐石,立于校场。新补充的六百名辅兵精锐(多来自汝南、豫南老兵)已打散编入各部。徐和、孙德协助李敢、赵桓,正严厉操练着新老混合的队伍,力求恢复严整阵列。口号声、兵刃撞击声、盾牌格挡声不绝于耳。
中垒营驻地,于禁沉稳如山。新补的五百辅兵精锐迅速融入战阵。吴霸、孙轻在王勇、王猛督导下,磨合着新卒。吴霸挥舞巨斧演练破阵,引得阵阵喝彩;孙轻则率轻捷士卒穿梭演练袭扰,为沉稳的中垒营注入一丝灵动。
虎贲营驻地,气氛最为炽烈。王固虽因伤亡惨重心痛不已,但战意更炽。新补的八百辅兵精锐(多为悍勇敢死之士)被迅速编入何曼、周仓、王当、杜长各部。王固亲自下场,带着新老士卒搏杀对抗,怒吼声震天响。何曼沉默挥矛,周仓力劈华山,王当狠辣刁钻,杜长诡谲设陷,廖化的强弩部则一丝不苟地操练着弩阵齐射。整个营地弥漫着一股哀兵必胜的惨烈杀气。
骁骑营驻地,王续、王宪指挥着新补充的战马(部分缴获良驹)和轻伤归队的骑卒,进行着控马、队列、骑射冲刺训练。新得的三百匹良驹被优先配给精锐骑手。蹄声如雷,烟尘腾空。
虎卫营驻地,典韦看着仅存的一百一十骑(含轻伤),铜铃大眼中满是痛惜。他亲自监督着重甲修补,同时喝令剩余铁骑进行着残酷的负重劈砍、冲刺训练。“都给俺练!死去的兄弟看着呢!下曲阳,要用张宝的血来祭旗!”
辅兵营辽阔的校场上,吕岱坐镇指挥。新补入的三千青壮,在孙岩、周牧、赵铁、吴山、郑川、钱木、彭脱七位军司马的严厉督导下,进行着最基础的体能、队列、号令操练。口号声震天动地。这一万八千辅兵,是奋武军源源不断的后备血库与坚实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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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旌再举剑指曲阳
三日时光,在炉火的灼热与操练的号子声中飞速流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