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的大车,如同巨龙的尾巴。这支铁流的目标明确——朔方、修都二县!大军过处,散居的小股胡人牧民望风而逃,来不及带走的零星羊群成了辅兵的第一笔缴获。
西门,于禁的右路军气势磅礴。中垒营阵列严密,大盾长枪透着重甲步兵的沉稳。徐晃的靖武营士卒昂首挺胸,经历大战洗礼的他们眼神锐利。张合、张辽各领一千精骑,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刃,在队伍前方及侧翼游弋警戒。他们的目标是更远的河西四县:三封、窳浑、沃野、临河。行军路线需要渡过黄河故道,斥候已提前探明几处水浅可涉渡的河段。
北门,赵云的中路军最为精悍。一千骁骑后营精骑,人如虎,马如龙,清一色的双马配置,机动性冠绝三军。他们并未携带沉重的步卒,三千辅兵也多为善于骑乘或驾车的健卒,队伍中辎重车比例更高,显然是为转运物资人口准备。赵云银甲白袍,照夜玉狮子神骏非凡,亮银枪斜指西北呼道县方向。他的任务是清剿呼道,并如同灵活的枢纽,随时策应左右两路大军。
三路大军,如同三柄巨大的铁犁,轰然开进朔方郡沉寂已久的土地。沿途遭遇的抵抗起初零星而微弱,多是些依附于大部落的小股牧民或马贼。面对汉军森严的阵列和精锐的骑兵,这些乌合之众往往一触即溃。高顺军前锋在朔方县故城遗址以东五十里处,遭遇了第一股像样的抵抗——一个占据水草丰美河谷的屠各部,约有八百余帐,能战之骑近两千。屠各首领自恃勇力,试图凭借地利阻挡汉军。
“陷阵,锥形!”高顺冰冷的命令下达。
深青色的方阵瞬间变阵,前排巨盾轰然并拢,长矛自盾隙如毒蛇般刺出,整个阵型化作一个向前突进的巨大三角!王固虎贲营则如两翼展开的烈火,从侧翼包抄。
“骁骑!两翼骑射,扰其阵脚!”王续、王宪同时下令。
两千精骑如风般卷向屠各骑阵两翼,强弓劲弩泼洒出密集的箭雨。屠各骑兵试图分兵迎击,阵型顿时散乱。
“陷阵!进——!”高顺令旗挥落。
“杀!”震天的怒吼中,陷阵营的钢铁三角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撞入混乱的屠各骑阵!长矛穿刺,横刀劈砍,屠各骑兵在严密的步兵阵前撞得头破血流。仅仅半个时辰,屠各首领被王固一盾拍落马下生擒,余众溃散。此战斩首四百余级,俘获丁壮一千五百余人,妇孺三千余口,牛羊数万!捷报与第一批俘虏、牲畜,由辅兵押送,源源不断送回兴庆。
与此同时,于禁的右路军也渡过了黄河故道,前锋张辽的骁骑前营在沃野县以南的草场,突袭了一个正在转移的卢水胡部落。张辽身先士卒,丈八长槊如龙探海,瞬间挑飞三名试图拦截的胡骑,率千骑如尖刀般刺入部落核心,驱散了护卫,将正在指挥搬迁的卢水胡小王及其亲卫团团围住。徐晃率靖武营步卒随后赶到,包围圈彻底合拢。慑于汉军兵威,卢水胡小王无奈请降。此战兵不血刃,俘获全族两千余口,牛羊驼马无数。于禁闻报,严令张辽、徐晃约束士卒,不得劫掠归降部众私产,将其全族连同牲畜,由张合率兵护送,先行押返兴庆。河西扫荡,初战告捷。
赵云的中路军推进最为迅速。呼道县境内胡部势力相对弱小且分散。赵云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优势,分兵数股,由辅兵中熟悉胡语的向导引领,如同梳篦般横扫草原。或威逼利诱小部落归降,或雷霆歼灭敢于抵抗的马匪。旬日之间,呼道县境内大小七股胡部势力或降或灭,俘获丁壮八百余,妇孺两千余口,牛羊三万余。赵云的帅旗,率先插上了呼道县残破的土垣。
每日都有新的捷报和缴获送入兴庆城。彭脱统管的苦役营规模如同滚雪球般膨胀。新增的三千辅兵监工被迅速分派下去,与原有的两千监兵混合编组,按照王康定下的章程,以严苛的纪律与一线生机的许诺,死死压榨着这数万胡虏壮丁的每一分力气。新城工地上,三合土城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增长;城外规划的巨大屯田区,被苦役们用简陋的工具,一片片翻垦出来,等待着来年的种子。黄金台的夯土基座已然高出地面丈余,招贤馆的木架结构正在搭建,程昱的招贤令已誊抄数百份,整装待发。
时间推移,扫荡的阻力开始增大。残存的休屠贵族不甘失败,串联起一些死硬的屠各、卢水胡部,依托熟悉的地形,利用荒漠、山丘、废弃的汉军烽燧堡进行袭扰和抵抗。十一月初三,于禁右路军在进逼临河县时,遭遇了右贤王须卜骨残部联合当地几个卢水胡大部落的顽强阻击。数千胡骑利用一片连绵起伏的沙丘地带,不断袭扰于禁的辎重队伍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