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遇到突如其来的火山活动,可能会面临资源分配的难题,甚至可能在其他荒芜星球推广生态模式时遭遇未知的环境阻力,但此刻,小汐的心里没有丝毫畏惧——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海心紫”根系的温度,耳边还回荡着移民区的笑声,这些真实的生命痕迹,早已成为她对抗一切未知的勇气。
夜风渐浓,荧光虫的光带在花海上方织成了一张流动的网,小汐起身时,发现李教授正站在田垄尽头望着天空,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星图。“你看,”老人把星图递过来,指尖点在伽马-3与Omega-7之间的一片星域上,“联盟最新探测到,这片‘迷雾带’里有颗星球的大气成分,和伽马-3生态崩溃前很相似。我们的下一站,或许就在这里。”星图上,那片星域被标注了淡紫色的虚线,像是宇宙用画笔为他们勾勒出的新征程。
小汐的目光落在星图边缘,那里贴着一张阿木的涂鸦——画着“海心紫”缠绕着火箭,火箭顶端坐着一只灰羽雀,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带种子去星星上”。她忍不住笑了,把星图折好放进衣兜,忽然想起白天在移民区看到的一幕:张奶奶正带着几个孩子在小菜园里松土,孩子们手里拿着的小铲子,是用火山岩打磨而成的,铲柄上还缠着“海心紫”的藤蔓,“这样握着不硌手,还能沾沾‘好运气’”,张奶奶当时这样说。
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此刻在她脑海里串联成线:灰羽雀翅尖的淡蓝、“快绿1号”叶片的蓝边、暗河底星蓝藻的微光,还有孩子们手里缠着藤蔓的小铲子,这些都是Omega-7生态链上的“幸运符”,是生命与生命相互滋养的证明。
回到监测站时,实验室的灯还亮着。阿凯正趴在桌子上整理数据,电脑屏幕上滚动着“海心紫”在不同土壤湿度下的生长曲线,旁边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星蓝藻茶——这是移民区最近流行的饮品,用晒干的星蓝藻和“海心紫”花瓣冲泡而成,喝起来有淡淡的甜味。“小汐姐,你看这个,”阿凯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峰值,“我们在火山口附近的土壤样本里,发现了一种新的放线菌,它能加速腐殖土的形成,比之前的效率快了两倍!”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培养皿,里面装着淡褐色的土壤,土壤表面点缀着细小的白色菌丝,“我已经把样本寄给联盟总部了,他们说如果这种放线菌能稳定繁殖,以后在其他星球重建生态时,腐殖土的培育时间能缩短一半。”阿凯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有星光落在里面,“对了,移民区的孩子们还说,想给这种放线菌起个名字,叫‘星尘菌’,因为它像把星尘撒在土里,能长出新的生命。”
小汐接过培养皿,借着灯光仔细看着那些白色菌丝,忽然觉得它们像极了“海心紫”的根系,在黑暗的土壤里默默延伸,为生命的生长铺路。她把培养皿放回实验台,转身看向窗外——移民区的灯光像散落的星星,点缀在暗黑色的火山灰荒地上,最亮的那盏灯来自学校,王老师还在给孩子们批改作业,窗户上贴着孩子们画的“生态链图”:从星蓝藻到鱼类,从“海心紫”到灰羽雀,最后画着一个大大的地球,旁边写着“我们的家”。
凌晨时分,小汐的通讯器突然收到一条来自Delta-9的加密消息,是朵朵的爷爷发来的。消息里只有一张照片:老人坐在一片废墟前,手里捧着一株两厘米高的“海心紫”幼苗,幼苗的茎秆上沾着碎石,却倔强地朝着镜头方向生长,背景里,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志愿者正在清理废墟,远处的天空泛着鱼肚白。照片下方附了一行字:“等我种出向日葵,就带着种子去Omega-7找朵朵。”
小汐把照片保存下来,设成了通讯器的桌面。她走到监测站的观测台,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Omega-7的晨光又要来了,这次的晨光里,不仅有“海心紫”的清甜,有星蓝藻的水汽,还会有来自Delta-9的希望,来自伽马-3的期待,来自宇宙间所有等待重生的星球的呼唤。
天快亮时,李教授拿着一份新的生态计划走进观测台,计划封面上印着联盟的徽章,下方写着“星际生态播种计划——第一阶段:迷雾带星球探测”。“我们明天就出发去迷雾带,”老人的声音里满是期待,“阿木已经申请要跟着去,说要记录‘海心紫’在新星球上的第一片叶子;移民区的渔民们也说,要跟着去暗河探测,帮我们寻找星蓝藻的生长痕迹。”
小汐接过计划,指尖划过“迷雾带星球探测”几个字,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伽马-3看到“海心紫”标本的场景——那时的标本已经干枯,花瓣失去了光泽,却依然能让人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