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听尊便!无需多言!”
“好!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任我行勃然暴怒,杀机狂涌,右掌瞬间抬起,掌心赤红如血,凝聚着狂暴无匹的劲力,眼看就要朝着令狐冲天灵盖狠狠劈落!
“爹!不要!”任盈盈魂飞魄散,尖叫着扑倒在任我行脚边,死死抱住他的腿,泪水汹涌而出,“爹!求您!求您放过冲哥!女儿……女儿求您了!”她仰着脸,泪水混着尘土,眼中只剩下绝望的哀求。
向问天也急忙上前一步,低声道:“教主息怒!此子……尚有用处!”
任我行胸膛剧烈起伏,眼中赤红杀意与女儿绝望的泪眼激烈交锋。时间仿佛凝固。终于,那凝聚着毁灭力量的血红手掌,极其缓慢、极其不甘地垂落下来。他重重一拂袖,转过身去,只留下一声压抑着狂怒的冷哼。
这便是默许了。
任盈盈如蒙大赦,几乎虚脱。她用力搀起令狐冲,这一次,她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臂弯,指甲深深陷入,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气和决心都灌注进去,再也不肯松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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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踉跄着,在向问天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艰难地离开了这片弥漫着铁锈、血腥与梅花冷香的囚笼之地。
梅庄之外,寒风卷起零落的残梅,打着旋儿扑在脸上。
令狐冲停下脚步,手臂微微一动,试图挣脱那紧箍的搀扶。
分别的话已到唇边,却重若千钧,难以出口。
他本就不是能狠下心肠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一时意气,便卷入这梅庄风波,亲手放出了这搅动江湖的盖世魔头。
任盈盈的手指收得更紧了。她太了解令狐冲,了解他的重情,了解他的优柔,更了解父亲那睚眦必报的枭雄心性。此刻放他离开,无异于送羊入虎口!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
“冲哥……”她忽然开口,声音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平静。同时,那死死抓住他胳臂的手,竟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松开了。
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令狐冲,单薄的肩膀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极力压抑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就…就送你到这里了。我们…江湖再见吧!”
那背影决绝而脆弱,像一枝在风雪中即将折断的寒梅。令狐冲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剧烈的抽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一股强烈的冲动汹涌而至——他想将她狠狠拉入怀中,用尽全身力气拥抱住这份沉甸甸的情意与牺牲!然而,思过崖上师父严厉的目光、小师妹灵珊纯真的笑靥、华山“剑气冲霄堂”那高悬的匾额……如同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他终究只是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同样破碎的回应:
“盈盈……江湖再见!”
他猛地转身,大步向前,再也不敢回头。他怕自己哪怕再看一眼那风雪中的背影,所有的理智和坚持都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寒风呜咽,卷起漫天残破的梅瓣,如一场凄艳的红雪。
两个身影,一个决绝前行,一个僵立雪中,距离被呼啸的北风越拉越远,终于消失在茫茫梅林深处。
接下来的日子,对令狐冲而言,只剩一片空茫。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大块,呼呼地漏着冷风。他如同行尸走肉,浑浑噩噩地朝着华山的方向挪动。
每到一个城镇,必寻那最烈的烧刀子,寻那最喧嚣的酒肆,一碗接一碗,直至眼前天旋地转,人事不省,方能将那蚀骨的失落与锥心的思念暂时淹没。
然而,江湖的风,却因他而诡异地涌动起来。
他醉卧酒肆,总有豪爽的绿林汉子为他拍桌叫好,替他付清酒钱;他踽踽独行于野径,便有慕名的江湖散客策马而来,鞍前马后,殷勤备至。“令狐公子”、“少侠”的呼声不绝于耳。他无心结交,这些三教九流、旁门左道的人物,却如同嗅到了血腥的鲨鱼,自发地聚拢在他身边。
“华山首徒令狐冲再现江湖,广交豪杰”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飞越千山万水,传回了西岳华山。
事实上,早在他与那豪迈不羁的向问天把臂同游、痛饮高歌之时,华山遍布各地的隐秘情报渠道,便已将这位大弟子的行踪点滴不漏地呈报上去。一封封密报,最终汇聚到思过崖上那位渊渟岳峙的身影手中。
岳不群捏着董飞从江南飞鸽传回的最后一份密报,指尖在“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