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单人床占了大半空间。
母亲走的时候是去年秋天,肺癌晚期,走得急,没留下太多话,只攥着他的手说 “好好读书,别学你爸太拼”。可父亲哪能不拼?在快递厂做分拣工,一天要搬十几个小时的包裹,春节也不回家,说 “初一到初三三倍工资,能多给你攒点学费”。刚才他给父亲打了个电话,那边只有流水线的 “轰隆” 声和父亲气喘吁吁的 “忙着呢,挂了啊”,连一句 “过年好” 都没来得及说。
出租屋的玻璃窗上结着冰花,外面的鞭炮声断断续续传来,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在放烟花,亮闪闪的光透过冰花照进来,在地上投出破碎的影子。李明宇把脚往被子里缩了缩,寒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桌上的塑料袋 “哗啦” 响 —— 里面是他中午买的两个馒头,现在已经凉透了。他没胃口,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寒风灌满了。过去那些在实验室里暗中观察、偷偷篡改数据的小动作,此刻在脑海里翻涌:他不是天生坏,只是太怕了 —— 怕自己像父亲一样,一辈子在快递厂搬包裹,怕自己永远活在别人的 “穷酸”“痴心妄想” 的眼光里,怕母亲在地下看到他的 “没出息”。
窗外的鞭炮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响,更热闹。李明宇重新蜷缩回角落,把母亲的毛衣裹得更紧了些。2011 年的这个春节,没有阖家团圆的温暖,没有父亲的陪伴,没有母亲的叮嘱,只有刺骨的寒风和他心里那股越来越旺的、扭曲的欲望。他知道,这个寒假,是他人生里最黑暗的篇章,也是他亲手把自己推向深渊的开始 —— 因为他太怕回到过去,太怕成为那个连春节都只能在出租屋里啃凉馒头的李明宇了。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三分钟,指尖在拨号键上悬着,连呼吸都放轻了。是太寂寞了吧?是出租屋的霉味太呛人,是凉馒头的滋味太寡淡,是母亲遗像上的笑容太刺眼 —— 他太需要一点 “暖” 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个能说话的人。电话通了,忙音 “嘟嘟” 响了两声,那边传来苏晴温和的声音:“喂,明宇?”
李明宇:“你…… 能不能来我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是苏晴轻轻的 “好”:“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下就过去。”
李明宇仿佛被一股不可名状的黑暗力量牵引,鬼使神差般地,在这个孤寂的夜晚,向苏晴发出了那道隐秘而扭曲的邀约。苏晴,那个自青春萌动起便将他深藏于心的女孩,即便历经岁月洗礼,心中的那份情愫依旧未曾褪色。她,对李明宇而言,曾是校园里一抹温柔的亮色,却也是他心中复杂情感交织的漩涡边缘。
李明宇的电话,如同暗夜中的低语,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诱惑与决绝。苏晴,这个始终对李明宇抱有纯真情感的少女,虽已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女子,但面对他的召唤,心中那份悸动依旧如初。她未加多想,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迅速换上大衣,吩咐司机驱车前往李明宇的居所。
出租车缓缓停在了一栋老旧居民楼前,夜色中,那斑驳的墙面显得格外阴森。苏晴下车,目光在昏暗中搜寻着李明宇的身影。他,早已伫立在楼道口,一身黑衣融入夜色,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仿佛是从黑暗中走出的幽灵,带着几分不祥的气息。
“你家怎么有股子霉味?”苏晴一踏入那狭小而陈旧的出租屋,便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用手轻轻扇动着鼻前的空气,试图驱散那股令人不适的气息。这霉味,像是岁月沉淀下的腐朽与绝望,悄然侵蚀着每一寸空间,也映衬着李明宇内心深处那片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
李明宇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扭曲的欲望。“或许是太久没有阳光照进来的缘故吧。”他的话语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仿佛是在为这屋内的霉味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又或是在暗示着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
苏晴环顾四周,这间承载了李明宇多年记忆的小屋,此刻在她眼中却显得如此陌生而诡异。墙上的裂痕、角落里的蛛网、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霉味,都像是李明宇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复杂、阴暗、且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然而,即便如此,苏晴的心中依旧对李明宇抱有一丝幻想与期待。她不知道,这个夜晚,将如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自己即将踏入的,是一个怎样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
李明宇带苏晴走进了他的卧室。那空间逼仄得让人心头发紧,与其说是卧室,倒不如说更像苏晴家堆放旧物的储物间 —— 没有像样的衣柜,没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