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夹带!”
整个过程虽配合“默契”,然而,但凡主考官有一丝公正之心,或者有人稍加留意,都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可那高坐堂上的县太爷赵金杰,为何不等他辩解半句,就直接下令动刑?为何非要他认下这足以毁掉一生前程和性命的罪名?
这其中必有巨大的猫腻!绝非简单的栽赃陷害!
王伦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凝神静气,反复思忖,将融合的记忆碎片一点点拼凑、还原。
终于,在县试前几天的记忆角落里,他找到了线索!
那个穿着绫罗绸缎、满脸倨傲之色的殷府管家殷三,曾大摇大摆地来到他的“清源茶楼”。
那厮用一种仿佛施舍乞丐般的口吻说道:
“王秀才,我家殷员外看上你这茶楼的地段了。念你是个读书人,赏你八百两银子,把地契房契交出来,赶紧搬走吧!”
当时的“王伦”正值备考的关键时期,心情本就烦躁,加之骨子里的清高与对强权的不屑,对这种明目张胆的强买强卖极为不齿,当场便断然拒绝:
“八百两?殷管家莫非在说笑?我这茶楼虽不奢华,却是祖上所传,地段尚可,岂是八百两就能打发的?请回吧!”
那殷三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临走前,恶狠狠地撂下话:
“酸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敢不卖茶楼与我殷家,我家老爷定叫你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咱们走着瞧!”
殷员外?殷三?
王伦脑海中的记忆链条瞬间贯通,豁然开朗!
清池县最大的豪绅殷有德!此人不仅富甲一方,更关键的是,他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殷彩霞,据说被沧州府一位姓高的官员看中,纳为了宠妾!
他还有个儿子,名叫殷天锡,仗着姐夫的权势,在沧州府衙里谋了个都头的差事,平日里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无人敢惹!
等等!殷天锡?!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火的钥匙,猛地打开了王伦前世记忆的闸门!
殷天锡!在《水浒传》中,不正是那个意图强占小旋风柴进叔父柴皇城的豪华花园,柴进前去理论反被其羞辱殴打,最终被黑旋风李逵一斧子劈成两半的着名恶霸吗?!
而他的姐夫,正是那个会使妖法、神通不小,最终被入云龙公孙胜斗法所杀的高唐州知府——高廉!
此时那姓高的官员,莫非就是还未升任高唐州知府的高廉?
如果是这样……高廉!那可是太尉高俅的叔伯兄弟啊!
原来根子在这里!
赵金杰!一个区区七品县令,为何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构陷一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甚至不惜动用酷刑,制造冤案?
除非……他背后有人撑腰!除非他亟需一份“投名状”去攀附那位在沧州,乃至在整个大宋官场都权势熏天的高廉!
殷家要谋夺他王伦的祖传茶楼,而殷家的靠山就是高廉!赵金杰想搭上高廉这棵大树,甚至想通过殷家,巴结上高俅、蔡京那条线!
他王伦,一个无权无势、性格还不讨官府喜欢、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穷秀才,就是最完美、也最容易被拿捏的投名状!
用他的功名、他的家产、甚至他的性命,作为赵金杰向上爬的垫脚石!
这哪里是简单的科场舞弊栽赃?
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环环相扣的政治陷害与谋杀!
是地方豪强与贪官污吏相互勾结,对升斗小民进行的残酷碾压与掠夺!
王伦被逼上梁山,那传奇故事的开端,其最深的根由和最初的惨痛,恐怕就肇始于此!
想通了这一切关节,熊熊的怒火,混合着被命运无情玩弄的屈辱、以及对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世道的滔天愤恨,瞬间点燃了王伦的血液,让他几乎要嘶吼出声!
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酷刑加身,打入死牢,身负足以致命的伤势,家产即将被夺,年迈病弱的老母无人奉养、生死未卜……
而陷害他的仇人,却稳坐高堂,逍遥法外,甚至可能正在举杯庆祝,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这岂能甘心?!
这血海般的深仇,岂能不报?!
然而,下一刻,冰冷的理智如同冰水浇头,迅速压制住他几近沸腾的愤怒。
不能冲动!
按照他融合的记忆,大宋律法对科场舞弊的惩处极其严酷!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