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的空间漩涡无声地旋转,像一只巨大的眼眸凝视着归航的舰队。海风掠过漩涡边缘,发出奇异的、仿佛玻璃摩擦的嘶嘶声。甲板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超乎理解的景象所震慑。
“他娘的……这又是什么幺蛾子?”熊山握着斧头的手心有些出汗,他宁愿再去砍一百个墟化怪物,也不想面对这种摸不着头脑的诡异东西,“比老侯算账时的算盘珠子还让人眼花。”
周泰面色凝重,迅速下令舰队改变航向,与漩涡保持安全距离,同时派出哨船谨慎靠近侦查。水手们紧张地操作着船舵,生怕被那未知的引力拖拽进去。
刘昊站在舰首,眉头紧锁。怀中的传国玉玺和身旁赵云掌心的龙睛碎片,传来的波动并非危险的预警,而是一种奇特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牵引感。这感觉,与他当初接近戊己校尉遗迹时有几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钜子,可能看出此物来历?”刘昊沉声问道。在场众人,若论对天地奥秘、机关奇巧的见识,无人能出墨家钜子其右。
女钜子凝望着那漩涡,素来清冷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专注与惊异。她双手微微抬起,指尖有细微的元气流转,似乎在感应着漩涡散发的能量波纹。良久,她才缓缓放下手,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震撼:
“陛下,此物……非人力所能为,亦非‘墟’力之表征。依墨家古籍残卷所述,此乃‘虚空裂隙’,是天地法则运转中,因巨大能量冲击或时空节点巧合,而产生的短暂通道。”
“通道?”刘昊捕捉到关键词,“通往何处?”
女钜子摇了摇头:“无法确定。可能连接着未知的秘境,可能是某个遥远的星辰,甚至……可能是另一个层面的世界。墨家先贤曾有过推测,我们所处的天地,并非唯一。宇宙之浩瀚,犹如沧海,我们所居不过一粟。这裂隙,便是粟米之间偶然出现的微孔。”
她的话仿佛在众人面前打开了一扇通往无限可能的大门,但也带来了更深的寒意。未知,往往意味着最大的危险。
“另一个……世界?”赵云喃喃自语,握紧了龙睛碎片,他能感受到碎片对那裂隙传来的一丝微弱的“亲切感”?这感觉转瞬即逝,却让他心惊。
“乖乖,难不成还能通到阎王殿?”熊山咧了咧嘴,“那俺可不去,俺还没娶媳妇呢!”
女钜子没有理会熊山的浑话,继续她的推断:“陛下,您不觉得,此次东征,我们所遇之事,过于……巧合了吗?戊己校尉遗留的记载、‘源点’的存在、‘钥匙’的奥秘,乃至眼前这突然出现的裂隙……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缓缓收紧。”
刘昊心中一动:“钜子之意是?”
“墨家有一则流传极少的预言,源于初代钜子窥探天机所得,”女钜子的声音变得空灵而肃穆,“预言称:『星海翻波时,龙睛映天机。钥力归一处,虚空门户现。劫波渡尽非终了,域外来客或可期。』”
星海翻波(东溟之战?)、龙睛映天机(龙睛碎片揭示源点真相)、钥力归一处(三钥共鸣)、虚空门户现(眼前裂隙)……这预言的前半部分,竟与他们的经历惊人地吻合!
“域外来客……或可期?”刘昊重复着最后一句,目光再次投向那幽蓝的漩涡,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预言暗示,渡过“墟”的劫难并非终点,反而可能引来来自其他世界的“客人”?是福是祸?
“这预言……可靠吗?”周泰忍不住问道,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女钜子轻叹:“预言玄之又玄,墨家历代钜子亦只视为一种可能性的推演。但如今诸般迹象叠加,由不得人不信。或许,戊己校尉当年镇守的,不仅仅是东海的‘墟’,更是某种……维系此界平衡的节点。陛下东征,中断‘源点’侵蚀,打破了某种脆弱的平衡,故而引动了这虚空裂隙的出现。”
舱室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如果预言为真,那么他们面对的将不再是单一领域的敌人,而是整个浩瀚宇宙中未知的挑战。大魏的敌人,可能来自天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刘昊最终打破了沉默,眼神恢复了帝王的锐利与沉稳,“既然门户已现,无论来者是客是敌,朕与大魏,唯有坦然面对。一味畏惧退缩,非强者之道。”
他看向女钜子:“钜子,墨家典籍中,对此类‘虚空裂隙’可有更多记载?比如,其存在时间?稳定性?或者……关闭之法?”
女钜子答道:“据载,此类裂隙多为短暂存在,短则数息,长则数日,会自行弥合。但其稳定性极差,内部时空乱流汹涌,贸然接近,凶险万分。至于关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