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虎狼之师今日方知谁为王(1 / 3)

南梁兵符!

石玄曜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枚鱼形兵符静静躺在暗格中,青铜材质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冷。

上面篆刻的鸟虫文,清晰表明了它的身份。

石家坞堡的暗格里,为何会藏着一枚南梁兵符?

这若是被朝廷发现,可是诛九族的谋逆大罪。

石玄曜呼吸滞涩。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转向另一件物品——那本油纸包裹的册子。

他小心翼翼地剥开层层油纸。

里面是一本线装账簿。

翻开第一页,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

账簿上记录的并非金钱往来,而是一批批货物的进出。

硫磺、木炭、硝石。

这些都是制造火药的原料。

而且,每一笔交易的末尾,都盖着一个鲜红印章。

那印章的图案,正是黑风谷崖顶上那面青铜令旗上的玄鸟图腾。

“轰!”

石玄曜的脑子嗡鸣一声。

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踉跄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彻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一切都串起来了。

南梁兵符、制造火药的原料、玄鸟图腾。

石家坞堡,或者说某个潜藏在石家坞堡的势力,正在暗中与南梁勾结。

并且秘密囤积军火。

而这个势力,就是那个在黑风谷设伏,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玄鸟”组织。

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测,浮现在他的心头。

祖父。

他知道这一切吗?

或者说,他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让石玄曜如坠冰窟。

他环顾静室,熟悉的陈设此刻却显得陌生而危险。

他仿佛置身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牢笼之中。

而最敬畏的祖父,就是那个手握钥匙的狱卒。

彻骨的孤独与被背叛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一丝鲜血顺指缝流下,滴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冲出去,将这两样东西狠狠砸在祖父的脸上,质问他为何背叛。

但下一刻,黑风谷兄弟们临死前的嘶吼,养母临终时不甘的眼神,如冷水般浇灭了他的冲动。

他没有怒吼。

也没有砸墙。

多年的沙场生涯让他明白,身陷绝境时,愤怒是最无用的情绪。

那是弱者的哀嚎。

他现在,是唯一的幸存者。

是背负着二十七条兄弟性命的复仇者。

他必须活下去。

而且要像狼一样活下去。

他迅速将兵符和账簿重新放回暗格,将羯鼓恢复原状。

擦去地上的血迹。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从这一刻起,整个石家坞堡在他眼中,已经不再是那个安全的避风港。

这里处处都充满了谜团和危险。

他必须伪装。

不能让任何人,尤其是祖父,看出自己的异样。

第七天,石玄曜的伤势已基本痊愈。

他推开静室的门,刺眼的阳光让他微眯起眼。

他一步步走向坞堡的校场。

脚步沉稳,眼神却冷得像一块冰。

校场之上,三千义从正在挥汗如雨地操练着。

他们的动作孔武有力,但队列却显得杂乱,缺乏章法。

石玄曜的出现,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一个满脸横肉的部曲头领名叫石虎,是石家的家生子,向来以勇武自居。

他看到石玄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声音洪亮。

“少主,您这身子骨刚好,不在屋里歇着,跑这来吹风干嘛?莫不是想来指点我们兄弟几个练兵?”

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挑衅。

黑风谷一战,石玄曜带去的三十精骑全军覆没,这让他在堡中的威信一落千丈。

石玄曜没有理会他。

只是淡淡扫视了一圈众人。

“从今天起,由我接管三千义从的操练。”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刀锋,精准划过喧闹的校场。

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整个校场瞬间安静下来。

石虎更是夸张地大笑。

“哈哈哈哈!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