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雁门关总兵力不过五万。
这是我们北境最后的屏障!”
他语气中。
训斥着年轻将领的冲动。
痛惜着恨铁不成钢:
“分兵五千与送死何异?”
他摇头。
断臂的袖口在空中轻晃。
无声诉说着战场的残酷与无奈:
“老霍。
你我皆是沙场宿将。
难道忘了当年马谡失街亭的教训?
孤军深入。
粮道断绝。
那不是去救人。
是带着五千兄弟去办一场盛大的葬礼!”
他声音里。
愤怒难以抑制。
珍视着将士性命:
“依末将之见。
当固守雁门。
同时向朝廷请援。
方为万全之策!”
老将的建议稳妥而保守。
帐内的压抑感却更甚。
一块巨石压在所有人心头。
“固守?
等朝廷那些文官扯皮扯完。
援兵来了。
寿春的兄弟们骨头都烂了!”
脾气暴躁的幢主反驳。
语气中是对朝廷效率的不满。
对同袍安危的焦灼。
他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
“那你就是去送死!
白白折损我雁门关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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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谁来守卫北境!”
老将怒吼。
帐内顿时争吵起来。
众将士面带忧色。
战和之声不绝于耳。
绝望的气氛弥漫开来。
笼罩着整个大帐。
艾草气息也变得苦涩。
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惨烈。
所有将领都看向孔庆之。
目光中是期待、困惑。
与隐约的焦虑。
他们等待这位靖边侯。
做出最终裁决。
孔庆之缓缓抬手。
示意众人安静。
他的目光。
穿透帐顶。
仿佛望向遥远的邺城。
望向那道此刻正孤身闯入龙潭虎穴的年轻身影。
孔庆之始终没有说话。
修长的手指。
沾染着元玄曜亲笔写下的“伪诏”朱砂痕迹。
此刻在冰冷的沙盘上。
缓缓划过一道血色痕迹。
那是为寿春划下的命运线。
寿春……
距离南梁主力太远。
补给线细弱如发。
凌肃之那支孤军。
根本不可能独立支撑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城战。
这攻势。
更像一场声势浩大的表演。
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那么。
这场表演是给谁看的?
孔庆之手指轻抚寿春的标记。
指腹感受到沙粒的粗砺。
脑海里。
淮南绵延的千里补给线。
南梁柳恽所部那张看似温文尔雅、实则藏匿无数毒计的面孔。
疾速闪过。
孔庆之嘴角一冷。
他似乎又闻到紫菀草印泥那独特的腥甜味。
与黑风谷中兄弟们的血腥哀嚎交织。
那血腥味曾让他痛彻心扉。
如今却让他更加清醒。
寿春。
地处平原。
易攻难守。
但战略位置。
并非一锤定音。
柳恽此人。
素来深谋远虑。
即便在白登山吃了大亏。
其部也惯用其围点打援之计。
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更不会将主力浪费在这种次要目标上。
他们要的。
必然是更大的胜利。
足以动摇北齐根基的胜利。
“围点打援……”
孔庆之心中默念。
一股冰冷的狂喜。
在他胸腔内炸开。
战鼓般擂动。
那是智谋博弈的兴奋。
对敌人愚蠢的嘲讽。
他想起元玄曜在沧海郡时。
通过阿斯兰传递的假情报。
那环环相扣的阴谋。
无不透露其围点打援、声东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