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沧海点兵人心为饵布天罗(1 / 2)

“都尉凌肃之,私通南梁,资敌误国,其罪当诛!”

文书官的声音森然。

每个字都像冰冷的重锤,狠狠敲击在场数千士卒的心头。

激起不安的涟漪,连空气都为之颤抖。

那股重压之下,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只觉胸口似被巨石压住。

“今奉陛下圣谕,着靖边侯孔庆之总督沧海军事,彻查此案。”

“凡涉案之人,无论官阶高低,一律严惩不贷!”

文书官的目光扫过台下。

他仿佛要将这道圣旨的威严,烙印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台下军阵之中,压抑的骚动如同水下暗流般涌动。

此起彼伏的低语被北风撕扯破碎,化作无意义的呜咽。

前排的“义从”军士,那些曾是凌肃之亲信的兵卒。

脸色变幻不定。

惊恐、愤怒、麻木、不甘,各种情绪交织,扭曲了他们的面庞。

几人眼中甚至闪过一丝绝望的死灰。

有人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兵器。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青筋暴起,似随时会折断。

更多的人则悄悄低下头,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们与身旁同伴交换着恐惧而绝望的眼神。

内心深处,巨大的不安翻涌。

这片冰冷的演武场,此刻就像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巨大炸药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即将血肉横飞的腥甜气息。

那混杂着数千人紧张到极致的汗味和泥土的湿腥。

元玄曜的目光,鹰隼般盘旋九天。

他冷冷地扫过每一张“义从”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微表情。

他听见风声中,那些浅浅的、压抑的喘息。

他看见寒冷里,他们紧绷的肌肉。

他捕捉到每一丝不安眼神的流转。

他像一只锁定猎物的鹰隼,清晰地洞察着那些眼神里的闪躲、心虚与挣扎。

他清楚,凌肃之之死,只是斩断了毒蛇的头颅。

蛇身依旧盘踞此处。

那些参与走私网络的爪牙,潜藏于军中,必然混迹其中。

等待他亲手揪出,彻底铲除。

这些暗藏的叛逆,都将是他王座之路上的必要祭品。

也必须成为他掀翻棋盘的血腥重锤。

他胸腔内似有冰火交织。

这些“义从”,曾是凌肃之的鹰犬,手上沾着无辜者的血。

但他们,也曾是北魏的子民,被高氏和玄鸟的阴谋裹挟。

元玄曜知道,自己必须冷酷,必须决绝。

才能将这滩烂泥彻底搅清。

才能为那些冤死的亡魂,讨一个公道。

这是他王座之路的基石,也是他必须背负的“原罪”。

他不会有半分犹豫,更不会有半分怜悯。

“都督,”元玄曜侧身,声音压低。

冰面滑行般,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杀意,直透孔庆之的耳膜。

那声音中,没有丝毫悲悯。

只有对猎物即将入瓮的冷静与期待。

以及一种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超然。

“露布已宣,罪状已明。该是时候,让这些‘义从’们做个选择了。”

孔庆之眉头微皱。

眼神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迟疑一闪而过。

他曾以为,元玄曜的手段虽狠,但仍是沙场上的光明磊落。

如今看来,这少年人的心计,比他想象的更加深沉和毒辣。

已是直指人心的鬼蜮伎俩。

他感到一股捕食孤狼露出獠牙,即将撕裂猎物喉咙的森然。

最终,他压下心头的情绪,沉声问道:“如何选择?”

元玄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嗜血的弧度。

那笑意没有丝毫温度。

它似能冻结空气,寒意直透孔庆之的骨髓。

“很简单。”元玄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笃定。

“给他们一个出卖同伙,换取活命的机会。”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份泛黄的名册,递给孔庆之。

纸页上,笔迹清晰可辨,带着年代感。

它似乎已尘封多年,散发着一股旧纸独有的霉味。

仿佛记录着无数被掩盖的罪恶。

“这是凌肃之府中搜出的亲卫名册。记录了所有义从幢主、队正的名字。”

元玄曜的指尖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