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疯姑娘平时连自己名字都记不清,还能懂诗词?正想拉她去买鱼干,却听见妖红突然拍手:
“是码头!西头的!”
“啥?”白晓玉愣住。
妖红指着“乌金踏月来”:“黑猫晚上走,码头的石板是黑的,像乌金。”又点“爪落玉阶苔”,“西头有石阶,下雨天长青苔,上次猫在那儿抓过鱼。”
她指尖移到“九命悬一线”,突然低头看了眼张亮怀里的黑猫,绿眼睛正亮闪闪地盯着她,“九命是船!影阁的船,叫‘九命猫’,绳子绑在桩上,像线。”
最后那句“红梅映雪开”,她突然笑了,指着不远处的货栈:“那里堆着红布,盖着白盐,太阳照起来,像红花开在雪上!”
白晓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西头石阶果然爬满青苔,货栈角落堆着几垛白盐,上面盖着褪色的红帆布,被风一吹,真像红梅沾了雪。而码头的石板被海水泡得发黑,入夜后月光洒下来,可不就像“乌金踏月”?
“你……你怎么知道影阁的船叫九命猫?”白晓玉声音都抖了。这名字连陈铭查的卷宗里都没记,妖红怎么会知道?
妖红却不答,只顾着从张亮手里抢回黑猫,掏出片鱼干喂它,嘴里嘟囔着:“猫知道,猫告诉我的。”
张亮在一旁叹了口气,递给白晓玉个“早该知道”的眼神:“她不是笨,是懒得记。你看她记猫窝在哪、哪棵树有鸟窝,比谁都清楚。”他瞥了眼妖红怀里的黑猫,“上次影阁的人在巷口盯梢,就是这猫突然炸毛,她才反应过来,随手捡块石头就把人打晕了——你以为她真对人命没兴趣?只是觉得没猫重要罢了。”
白晓玉想起刚才妖红破解诗句时的样子,明明眼神清澈得像孩子,说出的话却精准得可怕。这哪里是痴痴呆呆,分明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收在了猫身上,偶尔分神瞥一眼江湖,就把要害看得透透的。
“那现在……”白晓玉看向西头石阶,心跳得厉害。
“去看看呗。”张亮耸耸肩,从怀里摸出个铜制的小猫哨,“要是有埋伏,就吹这个,妖红的猫能叫来回音。”
妖红已经抱着猫往石阶跑了,黑猫在她怀里挣了挣,突然跳下来,沿着石阶一级级往上蹿,绿眼睛在暗处亮得像两盏小灯。妖红跟在后面追,咯咯地笑,银铃似的笑声在空旷的码头荡开,竟比任何壮胆的话都管用。
白晓玉看着那道红影,突然觉得这半首诗像个开关,打开了妖红藏在“痴傻”背后的东西。也许她不是不懂,只是不屑于懂那些勾心斗角,直到牵扯到猫,牵扯到这码头石板上的爪痕,她才肯露出点真本事。
石阶尽头的盐垛后面,果然藏着艘不起眼的乌木船,船帮上刻着个极小的猫形印记。白晓玉刚要靠近,就被妖红一把拉住——黑猫正弓着背对着船舱,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有坏人。”妖红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不像刚才的孩子气,倒像淬了冰。
白晓玉握紧短刀,突然明白张亮的意思——妖红不是不关心人命,只是她的关心藏得很深,深到只有猫能叫醒。而这半首形容猫的诗,恰恰成了叫醒她的铃铛。
乌木船的舱门“吱呀”一声被撞开时,白晓玉的短刀刚拔出半寸。
十几个黑衣人影像从水里钻出来的,手里的弯刀泛着冷光,为首那人喉间发出嗬嗬声,竟和影阁死士的气息一模一样。白晓玉刚要喊张亮启动机关,眼角余光却瞥见道红影——妖红抱着黑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船板中央。
“猫怕水。”她突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下一秒,变故陡生。
妖红怀里的黑猫猛地窜起,绿眼睛在昏暗中炸开两道光。她像是被猫爪挠了似的,身形骤然飘忽起来,指尖划过最近那黑衣人的手腕,那人弯刀脱手,整个人像被无形的线扯着,“咚”地撞在船舷上,栏杆应声断裂。
“动手!”为首的黑衣人嘶吼着挥刀砍来,刀刃带起的风刮得妖红额前碎发乱飘。可她根本不看刀锋,脚步轻点,竟踩着刀背翻到那人身后,手肘轻轻一撞——听不见骨裂声,只看见那人像滩烂泥似的软下去,喉间的嗬嗬声戛然而止。
白晓玉看得头皮发麻。妖红的动作没有招式,甚至带着种孩童般的随意:有人从背后偷袭,她就抱着猫转个圈,偷袭者自己撞进同伴的刀下;有人想跳海逃跑,她抬脚一勾,船板被踩出个窟窿,海水“咕嘟”冒上来,那人反倒被浪卷回船心。
“她在拆船!”张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