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熟悉的面孔,把她困在愧疚里。
可白晓玉没慌,反而一步步朝着“教官”走去,手里的警棍在指尖转了个圈,笑容里满是笃定:“可惜啊,你这幻象,装得再像,也没教官当年的脾气——真正的教官,可不会站在这儿跟我废话。”
话音未落,她突然加快脚步,警棍朝着“教官”的肩膀砸去——不是真的想伤人,而是想打破这层虚幻的壳。果然,“教官”的身影晃了晃,边缘开始变得模糊,而远处的角落里,一道黑红色的影子正慢慢显形,带着熟悉的铁锈味,朝着她扑了过来。
白晓玉侧身躲开,看着眼前的黑影,非但没怕,反而笑得更欢了:“总算不装了?行,那咱们就好好玩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在梦里,也能把你揍醒’!”
警棍砸在“教官”肩头的瞬间,幻象像碎玻璃似的裂开,警校训练场的场景扭曲成一片黑红色的雾,那团抓着赵萌萌的黑影终于露出真面目——没有四肢,只有一团不断蠕动的粘稠躯体,表面还冒着细密的、泛着绿光的泡,正是温华检测出的“未知生物”。
“就这点本事?”白晓玉甩了甩警棍,刚才面对“教官”时的那点恍惚早已散去,“还以为你能变个更吓人的,结果就这?比倪儿的丧尸丑多了。”
黑影没说话,只是猛地甩出一条粘稠的触须,直扑她的面门。白晓玉侧身躲开,触须砸在云团地面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小坑。她趁机绕到黑影身后,警棍狠狠砸在它的躯体上,却像打在棉花上,只溅起几点黑红色的液体。
“哟,还挺抗揍。”白晓玉啧了一声,突然想起胡梦说的“上次的方法”——在梦世界里,梦魇的弱点往往藏在“执念”里。她的执念不是害怕,是愧疚,是那些没救回来的人。
果然,黑影像是感应到她的想法,再次变形——这次变成的,是三年前牺牲的同事小李。小李穿着染血的警服,脸上还带着当年的伤口,声音沙哑:“晓玉,当初你要是再快一点,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白晓玉的心脏猛地一揪,指尖的警棍差点掉在地上。可她很快咬了咬牙,盯着“小李”的眼睛:“我愧疚过,也自责过,但我不会一直困在里面。你牺牲是为了让更多人活着,不是为了让我在梦里跟你较劲。”
她抬手,没有打过去,反而轻轻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对不起,当年没救你。但我会带着你的份,继续查案,护着这城市。”
话音落下,“小李”的身影开始透明,黑红色的雾再次散开。白晓玉深吸一口气,刚想寻找黑影的踪迹,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她哥白冰的声音,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调调:“丫头,查案呢?哥在卧底,可没法帮你啊。”
她猛地回头,就见白冰靠在雾里的门框上,穿着她去年送他的夹克,手里还拿着个没点燃的烟。白晓玉的眼眶瞬间红了,却还是没好气地吐槽:“你还好意思说?跑出去卧底三年,连个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早让人给卖了!”
“哪能啊。”白冰笑了笑,身影却越来越淡,“我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爸妈。别担心我,好好活着。”
白晓玉没再吐槽,只是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雾里——她知道,这也是梦魇变出来的,是她藏在心底的牵挂。可她不能留,赵萌萌还在等着她,现实里的林清砚也还在找她。
雾又变了,这次变成了她家的客厅。父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她小时候的照片,轻声说:“晓玉,别当警察了,回家吧,爸养你。”旁边还站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穿着她高中时的校服,笑着说:“晓玉,留下来吧,这里没有危险,也没有遗憾。”
这个“另一个白晓玉”,是她藏得最深的秘密——那是她高三时遇到的一场车祸里,为了救她而死的女孩。女孩也叫白晓玉,临死前拉着她的手说:“替我好好活着。”
白晓玉走到父亲身边,蹲下来,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声音带着点哽咽:“爸,对不起,我不能回家。当警察很苦,但我喜欢,也觉得值。”她又看向那个“自己”,笑了笑,“姐,我一直记着你的话,好好活着,也好好保护别人。我不会留下来,因为我还有没做完的事。”
父亲和“另一个白晓玉”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雾也开始散去。白晓玉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刚想寻找赵萌萌的踪迹,就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温暖、干燥,是她熟悉的触感。
她回头,就见林清砚站在她身后,穿着警服,脸上带着她熟悉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