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画了张‘迷魂符’,说要让周木匠‘看清自己的错’。”
真相像拼图一样,突然在白晓玉脑子里拼合了——
秦墨因为周木匠和寡妇往来,心生不满,用左撇子特有的反线画法,在木手上刻了“迷魂符”,偷偷放在周木匠家里。符咒放大了周木匠的猜忌心,让他凭空捏造出“药材商”的幻觉,以为妻子出轨;秀兰被符咒影响,开始对着空气说话,其实是在和幻觉中的“秦墨”对峙;最后秦墨为了“斩草除根”,用更阴毒的手段杀了周木匠和秀兰,还篡改了死因,让这桩命案成了“情杀”。
而小楼里重复“都是你的错”的,根本不是秀兰的鬼魂,而是被符咒困住的执念——是秦墨强加给他们的“罪名”,也是两个死者百年难消的冤屈。
“那木手……”白晓玉的声音有点干,“是您哥放在周木匠家的?”
“是。”老人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个旧木盒,里面装着几张泛黄的符纸,画法和木手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我哥死后,我在他屋里找到这些,才知道他当年真的害了人。我对不起周木匠夫妇,对不起秀兰……”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呜咽。
离开秦家老宅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白晓玉握着装有木手的证物袋,指尖依旧能感觉到那股寒意,只是这一次,她清楚地知道,寒意来自哪里——不是鬼魂,是人心的恶毒,是被扭曲的“正义”。
“现在怎么办?”林清砚问。
“把木手烧了。”白晓玉说,“让符咒的力量散了,也让周木匠和秀兰,真正安息。”
他们回到小楼,在院子里生了堆火。白晓玉把木手扔进火里,火苗“腾”地窜起来,带着股焦糊味,还有点淡淡的血腥味。火光中,她仿佛看到木手的纹路在扭曲、消失,像某种束缚被解开了。
火灭了,只剩下一堆灰烬。白晓玉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向二楼窗户——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拉开了,月光照进空无一人的房间,安静得像从未有过故事。
她知道,从今天起,那句“都是你的错”不会再响起了。
回去的路上,林清砚突然说:“秦墨也是可怜人,被‘正义’两个字困住了。”
“可怜?”白晓玉摇头,“用邪术害人,算什么正义?真正的正义,是明辨是非,不是自己当判官。”
车窗外的路灯一闪而过,照亮她眼里的光。她想起周木匠和秀兰,想起那只刻满符咒的木手,突然觉得,自己跑这几趟郊区,翻这堆旧档案,值了。
至少,百年前的冤屈,终于有人听见了。
至于那个总爱吐槽她“吃蒜不淑女”的林清砚,此刻正安静地看着窗外,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白晓玉突然笑了——有这么个愿意陪她查百年旧案的搭档,好像再遇到什么“鬼事”,都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