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良的肩膀猛地一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和痛苦,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
陈乐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别跟自己较劲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往后咱一起孝敬爸妈,一起把日子过好,不好吗?”
刘顺英擦着眼泪,笑着劝道:“孩子,听乐的话,快去吧,你爸妈还在门口等着呢,这么冷的天,别让他们冻着。”
陈宝富也站起身,拍了拍陈海良的后背:“去吧,跟你爸妈好好唠唠,把这么多年的心里话都跟他们说说。咱都是一家人,没啥解不开的疙瘩。”
陈海良再也忍不住,突然转身就往屋外冲,脚步踉跄却又急切,像头挣脱束缚的牛犊。
刚到大门口,他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冻硬的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爸!妈!我错了!我不该不认你们!” 他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我这些年也想你们,可我怕…… 我怕你们也不认我了……”
郭喜凤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老泪纵横:“傻孩子,妈咋会不要你?妈天天都想你!”
陈宝财也蹲下身,颤抖着双手抚摸儿子的头,声音沙哑:“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一家三口紧紧相拥,哭声在春日的空气里回荡,满是久别重逢的心酸与喜悦。
陈乐站在屋门口,看着这一幕,眼眶也湿润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陈宝财的肩膀,打趣道:“老陈,咋还哭了?这刚认回大儿子,就忘了我这个老儿子啦?”
陈宝财瞪了他一眼,抬手就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却带着笑意:“你这瘪犊子,都这时候了还逗我!”
“妈,你看我爸!刚认回大哥,就打我!” 陈乐捂着屁股,咧嘴笑着撒娇。
郭喜凤抹着眼泪,欣慰地说:“我老儿子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有你们俩大儿子,妈这辈子没白活。”
陈乐和陈海良一左一右搂住母亲,一家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哥,跟我回家!” 陈乐拍着陈海良的肩膀,一脸骄傲,“让你看看你老弟现在多出息!大瓦房、电视机、缝纫机,啥都有!”
陈海良用力点头,却又犹豫地看向院子里的陈宝富和刘顺英,眼神里满是不舍。
陈乐立马会意,冲院子里喊道:“大爷,大娘,收拾收拾,一起去我家!今儿个咱全家团圆,热热闹闹的!”
陈宝富老两口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 他们怕打扰陈乐一家团聚,更怕自己成了 “外人”。
陈乐看出他们的心思,赶紧走进院子,拉着陈宝富的手说:“大爷,您跟大娘可别见外!没有您俩,大哥也长不这么大,您俩就是我的亲大爷亲大娘!再说了,我给大哥买的三转一响都在车上呢,正好让您俩帮着掌掌眼,看看提亲的时候够不够体面!”
刘顺英一听,脸上露出笑容:“这孩子,咋还这么客气?”
“大娘,咱都是一家人,客气啥!” 陈乐笑着说,“大哥,快帮大爷大娘收拾东西,咱早点回家,我让雅琴做几个硬菜,咱好好喝几杯!”
陈海良这才不再犹豫,跑进屋里帮老两口收拾衣物。
陈宝富和刘顺英也不再推辞,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就被陈海良一手拽着一个往外走。
陈乐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一家人,心里满是暖意。
春日的阳光洒在土路上,把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近处的田野里泛着新绿,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陈乐知道,困扰老陈家多年的遗憾,终于在这个春天解开了……
在三河屯的一处农舍里,葛淑芬刚一回到家,便神色匆匆地径直钻进了里屋,“砰” 的一声,将那扇陈旧的木门紧紧关上。
一看就是有情绪。
时间缓缓流逝,夜幕降临,到了吃晚饭的时刻,父母端着热气腾腾的饭碗,守在门口,那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们担忧的面容。
葛金根,这位地地道道的老农,黝黑的皮肤仿佛是岁月与土地共同镌刻的印记。
他的双手粗糙不堪,布满了老茧和裂痕,那是无数个辛勤劳作的日子留下的痕迹。
头发也已花白,如同冬日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