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哈哈,见徐若琴和林涵收了东西,心里都舒坦了,气氛更热乎了。有人开始打量这小院。
院子不大,青砖铺地,扫得干干净净。
墙角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枝桠遒劲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三间正房,红砖墙,红瓦顶,看着比旁边那些灰扑扑的家属房气派不少。
窗户是那种老式的双层木框玻璃窗,擦得锃亮。
“哎,张哥,你这院儿位置可真不赖!”
一个操着河南口音的战士,踮脚往院墙外头瞅,“挨着锅炉房近,冬天暖和吧?俺们那排房,离得远,后半夜暖气片都拔凉!”
张卫国正帮着把一箱罐头往墙角码,闻言笑了笑:“嗯,是挺暖和。”
他心思还在刚才靶场的事儿上,琢磨着李团长那《特聘教官合约》里的条款。
“嘿!这房子看着就结实!”
王铁柱也打量起来,他走到堂屋门口,手指头在刷着绿漆、油光水亮的门框上敲了敲,发出“梆梆”的实心闷响,
“瞧瞧这木头,正经红松!这砖缝儿勾得多密实!比俺们营房那干打垒强到姥姥家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想看看屋里的格局。
刚迈进堂屋门槛,王铁柱的脚步猛地顿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那双因为常年瞄靶而格外锐利的眼睛,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死死地钉在了堂屋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
墙上没挂年画,也没贴领袖像。
挂着的是一张用玻璃镜框精心装裱起来的、放大了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一个穿着笔挺的、带着大翻领和肩章的将校呢大衣的军人,正站在一辆缴获的、炮管粗得吓人的坦克前。
军人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眉宇间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杀伐气,隔着相纸都扑面而来!
他肩章上的将星,在黑白照片里也显得格外醒目!
照片下方,一行遒劲有力的毛笔字:“赠战友张大兵同志留念,一九四八年冬,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