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谢无赦的脸。
他站得笔直,脸色惨白,握着玉扇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发紫。那双平日里盛满疯狂的眼睛,此刻全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我冲他笑了笑,抬手拍了拍袖子上的灰。
“下次。”我声音不高,但足够他听见,“记得多请几个演员。这群替身,连五险一金都没交吧?”
他没动,也没说话。
远处观战台方向传来一阵骚动,惊叫声此起彼伏。有人喊“那是禁术”,有人嚷“他根本不是废柴”,还有人直接吓瘫在地。
我懒得理。
转身走向考核终点线,脚步不急不缓。焦土在我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旧秩序的骨头上。
走到一半,我忽然停住。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右手食指裂开一道细口,血珠渗出来,滴在断剑的锈口上。
锈迹吸收了血,微微发亮。
我皱了皱眉。
这感觉不对劲。上次用神降,只是头晕;这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醒了,正顺着血管往上爬。
我甩了甩手,继续往前走。
终点线上站着三个执事,脸色发青,其中一个手里还捏着记录板,笔尖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
我走到他们面前,歪头一笑:“登记一下,楚昭,完成考核,顺手清理了点垃圾。”
那个执事哆嗦了一下,终于低头写了几笔。
我转身,目光扫过森林边缘的树丛。
谢无赦已经不见了,但他留下的气息还在——那种混合着兴奋与杀意的味道,像雨前的闷雷。
我摸了摸断剑,低声说:“他不会就这么认栽。”
【+40】
【疯批值爆表!神降成功!今晚加餐!】
系统蹦出一行字,我没笑。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好戏,从来不在台上。
而在幕后那些自以为掌控全局的人,突然发现——
台上的疯子,其实一直拿着剧本。
我走出森林,阳光照在脸上,有点烫。
围观的学生自动分开一条路,没人敢靠近,眼神里全是忌惮和好奇。有人小声嘀咕“他刚才眼睛变红了”,也有人说“那火不是普通魔法”。
我懒得解释。
走到空地上,我停下,回头看了眼那片焦林。
火还没灭,黑烟滚滚升腾,像一根通天的柱子。
忽然,我听见一声极轻的动静。
不是风,也不是人声。
是断剑内部,传来一声叹息。
很轻,像谁在梦里呢喃。
我猛地攥紧剑柄,指腹蹭过锈口边缘。
那一瞬间,脑海闪过一个画面——
漆黑的夜,无数跪伏的身影,大地开裂,一座倒悬的宫殿悬浮在深渊之上,而我站在最高处,手中握着一把完整的、燃烧着黑焰的长剑。
我没看清那剑的模样。
画面一闪即逝。
但我记得那种感觉。
那是我的名字。
被亿万生灵用颤抖的声音喊出来。
我松开手,呼吸恢复正常。
远处,一名执事快步跑来,手里拿着一块银牌,声音发颤:“楚……楚昭,这是你的考核凭证,请收好。”
我接过银牌,随手塞进怀里。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你刚才用的是……什么魔法?”
我看着他,笑了:“你觉得呢?”
他僵住,说不出话。
我转身要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个穿着杂役服的小个子,满脸焦急地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只木盒。
“楚少爷!”他气喘吁吁,“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说是您落下的东西。”
我眯眼。
我没落过任何东西。
他把木盒递过来,我接住,沉甸甸的。
盒子没锁,我掀开盖子。
里面是一块黑色的骨片,形状像狼牙,表面刻着一道裂痕。
我认得它。
这是三年前,我在北境荒原亲手埋掉的雪狼王遗骸上取下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