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灰,“走吧,回家睡会儿,明儿还得接着来。”
爷俩往家走,脚步声在空荡的胡同里敲出闷响。何雨柱扶着父亲,能感觉到老头的手在抖,不是累的,是心里头憋着啥。路过供销社的窗时,何雨柱看见里面亮着灯,窗台上摆着的铁锁泛着冷光——那锁是父亲当年用第一笔工资买的,说“家里总得有把能锁得住东西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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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锁。”何大清也看见了,忽然开口,“好铁打的,十年了,还能用。那些急吼吼炼出来的……能撑过这个冬天不?”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把父亲扶得更紧了些。快到院门口时,看见王秀兰还站在门洞里,手里举着盏马灯,灯芯的火苗被风吹得忽闪忽闪的,像颗悬着的心。“回来了?”她把灯往前递了递,光晕落在何大清的白发上,“我温了粥,快进屋喝口。”
屋里的灶膛还温着,锅里的粥冒着热气。何雨柱盛了两碗,看着父亲小口小口地喝,忽然发现老头的手背上多了道新伤,是被铁水烫的,结着层黑痂。他想起父亲白天说的“炼钢就像熬粥”,忽然觉得,这日子或许也像口大铁锅,火太急了会糊,火太弱了又不稠,得慢慢来,得用心瞅着。
何大清喝完粥,没回屋睡,反倒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灶膛边,往里面添了根柴。火光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照不亮那些藏在皱纹里的忧虑。“柱子,”他忽然低声说,“明儿个,你去废品站看看,有没有正经的生铁,多弄点回来。咱……再试试。”
何雨柱“嗯”了一声,心里默默记下父亲的话,也记下了这深夜里,炉火照不亮的前路。窗外的风还在刮,高炉的风箱声隐隐约约地飘过来,像谁在黑夜里,一声接一声地叹气。他往灶膛里又添了块柴,看着火苗舔着柴梗,忽然觉得,不管前路亮不亮,这火,总得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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