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却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把里面的白色t恤都浸湿了一小块。
他继续慢慢挪动脑袋,动作轻得像幽灵,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每动一毫米,都要停顿几秒,确认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才敢继续往下挪。这短短几厘米的距离,在他看来比跨越太平洋还漫长,每一秒都像在煎熬。
终于,他的脑袋稳稳地回到了自己的椅背上。许意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像是完成了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手心都攥出了汗。他揉了揉僵硬的脖子,骨头又发出几声“咔哒”响,在安静的机舱里格外清晰。
他赶紧停手,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偷偷观察小姑娘的动静,心里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这下怕是真要醒了。
而此时,靠在椅背上的小姑娘看似闭着眼睡得安稳,实则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比机舱外的云层还要汹涌。
早在半小时前,她就把《孤勇者》的歌词在心里默唱了五遍。第一遍唱到“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时,手指还在歌词本上用力点了点,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第二遍特意放慢了节奏,琢磨着许意写这句时,是不是也经历过很难熬的日子;唱到第五遍结尾,正准备换气唱《如愿》的“你是 遥遥的路 山野大雾里的灯”,忽然感觉肩膀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