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挺丢人,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跟踪狂——呼吸都得刻意放轻,鼻孔里的气流刚到鼻尖就被憋回去,再小心翼翼地从嘴角泄出来,生怕粗重的喘息声惊了前面的人,那窘迫劲儿,像是怀里揣了只乱撞的兔子。
她在华宇公司的名头是“签约歌手”,这四个字写在合同上时,曾让她对着天花板傻笑了半夜,觉得自己总算摸到了梦想的边儿。
可真到了公司,才知道这头衔水分有多足。她的工位被塞在练习生楼层最里头的隔间,那地方背阴,冬天得裹着羽绒服办公,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小雾团,久久不散。
墙上贴着的几张商演海报,边角都卷了毛边,照片里的舞台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台下的人脸却模糊得像被打了马赛克,谁也分不清那些脑袋是在看她,还是在看手机。
每天的活儿说起来光鲜,不是在录音棚里练嗓子——练到喉咙发紧,像塞了团干棉花,咽口水都觉得疼;就是被经纪人塞进各种“凑数”的活动。
商场开业唱三首歌,音响破得能把调子劈成三瓣,高低音全拧在了一起。
楼盘暖场站两小时,穿得像只红焖大虾,套裙勒得腰发紧,台下的人大多低头刷手机,偶尔抬头瞥一眼,那眼神也跟看移动广告牌似的,没什么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