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冒出了精光:“主事大人!这东西,我们矿上管它叫‘火石’!看着不起眼,可要是点着了,能足足烧上三天三夜都不灭!比咱们用的最好的木炭还耐烧!点火的时候噼里啪啦响,火苗是蓝中带黄的颜色,热乎劲儿能把人脸皮都给烤焦喽!”
另一边,一个曾经在北边守过长城的退伍百将,抚摸着一块矿渣,脸色变得特别严肃:“我见过这玩意儿。长城外面,那些胡人管它叫‘地心火泪’,他们能用这个烧出特别特别硬的陶器。北边冬天那个冷啊,冻掉下巴,他们就靠烧这个取暖——晚上围着火炉坐一圈,火光映在脸上,红彤彤的,像活人身体里流动的血……”
一个个证词,就像一根根五彩的丝线,在我脑子里飞快地穿梭,眼瞅着就要织成一张巨大无比、闪闪发光的信息网!
我立马让人拿来笔墨和竹简,把这些来自天南海北、带着不同口音的证词,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汇编成册。我还亲自给这本注定要惊世骇俗的小册子起了个名字,叫做——《山川藏宝录·初篇》。
为了让它看起来更唬人……啊不是,是更具权威性和历史厚重感,我亲自提笔,在封面写上“先秦地官遗册”六个大字,笔墨用得足足的,力透竹背,让人一看就觉得这玩意儿来历不凡,不敢轻视。
搞定文字部分,我又铺开了一张新画的地图。
羊皮地图在案几上摊开,边角都有点翘起来了,上面的墨线勾勒出蜿蜒的山脉和河流。
我把苏禾信里提到的矿脉位置,跟刚才记录下来的那些证词互相印证,拿着朱砂笔,小心翼翼地在图上标出一个又一个点。虽然线条还有点模糊,范围也不太确定,但这张“西域矿脉分布图”可是充满了无限的想象空间和可能性啊!
每一笔朱砂点下去,我心里都咯噔一下,感觉像在下一盘超级大的棋,而这每一步,都可能影响未来的命运走向。
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差一阵能把火吹旺的“东风”。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阵风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而且势头那叫一个猛!
第三天,那个眼高于顶的公输衍终于坐不住了。
这位掌管着大秦所有顶级工艺的少府大人,拿着一道明黄色的诏令,气势汹汹地就来了:“陛下有令!命察远方署主事姜离,即刻前往匠作府,呈交你署内所藏的所有机关图纸样本,不得延误!”
他带着甲士,威风凛凛地站在我署衙大门外,倒是没直接闯进来。
那张脸上啊,混合着机油、傲慢还有对我们这儿毫不掩饰的敌意,表情那叫一个丰富。
“姜离!”他嗓门大得像打雷,“奉陛下旨意,查验你们藏起来的机关秘图!我倒要亲眼瞧瞧,你这小小的、破破烂烂的察远方署,到底有什么通天本事,能压过我们正经的匠作府一头!”
他八成是以为我偷偷藏了什么了不得的设计图,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直接把功劳抢走。
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一点不显,甚至还挤出了一丝特别真诚(自以为)的笑容,侧身让开一条路:“公输大人您来得可太是时候了!我正有一桩天大的富贵,想跟您分享一下呢。快请进,快请进。”
我特别坦然地把他请进正堂,然后让人捧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图纸,而是我们刚编好的那本《山川藏宝录》,以及堂屋中间那堆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石头样本。
公输衍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黑得像锅底,他感觉自己被当成猴子耍了。
“这就是你说的……‘天大富贵’?”他气得一脚踢在旁边一块煤块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简直是怒极反笑,“姜离!你胆子不小啊!竟敢拿这些路边随手都能捡到的破石头来糊弄本官?这些东西也配叫‘宝’?”
我手下那帮人一听,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眼看就要发作。我赶紧抬手制止了他们。
我走到公输衍面前,把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我们俩能听见:“公输大人,您仔细想想,一百多年前,咱们现在离不开的铁,在老祖宗眼里,不也就是一块没什么用的‘荒石’吗?”
他的笑声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继续说道:“如果,您现在愿意带着匠作府最精锐的五百名工匠,去西域,去我这舆图上标注的任何一个地方,扎扎实实地挖上三年。那么您猜猜,三年后,您会变成什么?”
他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彻底变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