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梁鹤坤&宋时微(2 / 4)

> 她的话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只在梁鹤坤的眼底深处一晃而过。他的下颌线绷得更紧了,喉结极其轻微地滑动了一下,像是在强行咽下某种即将冲口而出的东西。

“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宋时微又向前一步,距离那张沙发已经很近了,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清冽而干燥的雪松气息,与她满身的雨水和酒气格格不入。“你讨厌我吗?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你妈妈才……”她的话语猛地顿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后面那个词太过沉重,她不敢说出口。那个词,是他们之间所有沉默、所有疏离、所有复杂纠葛的沉重源头。

梁鹤坤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宋时微脚下又是一滑,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她低低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世界在她眼前旋转颠倒,昂贵地毯的繁复花纹急速放大。

预期的冰冷坚硬并未到来。

预想中摔在冰冷坚硬地板上的疼痛没有到来。迎接她的,是一个带着体温和独特雪松气息的怀抱。梁鹤坤不知何时已站起身,动作快得惊人,稳稳地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她的脸颊重重地撞上他宽阔的胸膛,隔着单薄的丝质家居服,能清晰地感受到衣料下肌肉瞬间绷紧的硬度和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那心跳声异常清晰,穿透湿冷的衣料和混乱的意识,重重地敲在她的耳膜上。一种奇异的温热感包裹了她,混杂着清冽的雪松香和淡淡的烟草气息,瞬间冲淡了雨水的腥咸和酒精的刺鼻。这突如其来的、久违的、几乎带着掠夺性的肢体接触,让宋时微的大脑一片空白,酒意似乎被这灼热的温度蒸腾得更加汹涌。

她僵硬地靠在他胸前,鼻尖几乎抵着他的锁骨。头顶上方传来他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声,像困兽的低喘。他的一只手牢牢箍在她背后,另一只手则撑在她身侧,维持着两人摇摇欲坠的平衡。那只手臂的肌肉贲张着,隔着湿透的衣料,传递出惊人的热度和力量。

宋时微本能地想要挣扎起身,逃离这过于亲密又过于危险的桎梏。她刚动了动,箍在背后的那只手却猛地收紧,力道大得让她瞬间动弹不得,甚至有些轻微的窒息感。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被沙砾磨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沉沉地压在她的头顶。

佣人吴妈端着醒酒汤,小心翼翼地靠近,脸上满是担忧:“先生,汤好了,我来照顾宋小姐……”

“放下。”梁鹤坤打断她,视线依旧牢牢锁在怀中僵硬的身体上,没有分给吴妈半点,“你下去。”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吴妈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说什么,将冒着热气的白瓷碗轻轻放在旁边的矮几上,担忧地看了一眼宋时微苍白的侧脸,最终还是低着头,无声地退开了。

偌大的客厅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那份令人窒息的沉默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沉重。宋时微被他牢牢地固定在胸前,被迫感受着他胸腔的起伏和那越来越无法忽视的灼热体温。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脖颈处皮肤下脉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急促而有力,与她自己的心跳混乱地交织在一起。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梁鹤坤没有立刻放手,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像一尊沉默的、散发着惊人热量的雕塑。宋时微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发顶的目光,沉重得如同实质。

“我……”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因紧张而干涩发颤,试图打破这令人心慌意乱的僵局,“我跟他说……”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想要抓住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刚才那场狼狈的失恋并非毫无意义,“他对我的好……连你偷偷给我的……连你的一半都比不上……”

这句话像是从混乱的意识深处硬生生拽出来的。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在此刻提起这个,或许是想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所有,或许是酒精麻痹了理智,让深埋心底的某些东西不受控制地浮了上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宋时微清晰地感觉到,梁鹤坤的身体猛地一震。箍在她背后的那只手,力道骤然又收紧了几分,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头顶上方,他压抑的呼吸声骤然停止,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后,梁鹤坤终于有了动作。

他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松开了一直箍在她背后的手,但另一只撑在她身侧的手却依旧保持着支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