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印。
“太君,这小子不肯说今晚他爹去哪了。”士兵报告道。
孙老疙瘩心里一沉。二小子的爹李老四也是抗联老联络员,今晚确实出去执行任务了。
小林慢慢走到二小子面前,抽出军刀,用刀尖抬起孩子的下巴:“小朋友,告诉我,你爹去哪里了?说了就给你糖吃。”
二小子咬紧嘴唇,一言不发,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太君,孩子还小,不懂事...”孙老疙瘩急忙上前,却被士兵用枪拦住。
小林冷笑一声,突然挥刀——刀光一闪,二小子的一只耳朵被削了下来,鲜血顿时涌出。孩子发出凄厉的惨叫。
孙老疙瘩目眦欲裂,就要扑上去,却被枪托砸倒在地。
“不说的话,下次就是另一只耳朵。”小林慢条斯理地擦着刀上的血,“我知道这屯子里有抗联的余孽,我也知道今晚有人去了老冰河。交出得到的东西,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
叮当...
所有人都愣住了。紧接着,更多的铃声响了起来,由远及近,仿佛一支庞大的驼队正在向屯子行进。
小林脸色骤变:“什么声音?”
日本兵们也紧张起来,纷纷举枪向外张望。王满福更是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太君,是...是雪驼招魂!老辈人说的,枉死的人会变成白驼回来招魂...”
“八嘎!胡说八道!”小林骂道,但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叮当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某种低沉的、像是许多人在呜咽的声音。狼狗们不安地后退,发出恐惧的哀鸣。
一个士兵突然指着窗外惊叫起来:“白光!好多白光!”
孙老疙瘩趁机爬起,从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屯子外的雪地上,隐约可见一排排白色的影子在移动,散发着幽冷的白光。那确实是驼队的形状,但却朦胧不清,似真似幻。
“开枪!”小林下令。
子弹射向白光,却如同打在空气中,没有任何效果。而那叮当声越来越响,几乎震耳欲聋。
更令人恐惧的是,冰封的河面开始发出咔嚓咔嚓的巨响,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日本兵们惊慌失措,有的已经开始逃跑。小林强作镇定,但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王满福突然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饶命啊!不关我的事!都是日本人逼我的!当年出卖运输队也不是我的主意...”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小林的军刀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叛徒。”小林冷冷地说,拔出刀来。
就在这时,所有的驼铃声骤然停止。一片死寂中,只听到冰面开裂的巨响。然后,从地底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呢喃,像是无数人在齐声诵念着什么。
孙老疙瘩听清了那呢喃声——是抗联的誓言!“抗击日寇,保卫河山...”
小林和剩下的日本兵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了,动弹不得,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
孙老疙瘩抓住这个机会,抱起受伤的二小子,冲出门外。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些日本兵一个个像是被拖入冰缝般,缓缓沉入地下,无声无息。
白光渐渐消散,驼铃声也远去,最终消失在风雪中。
第二天天亮后,屯子里的人发现小林和他的士兵全都消失了,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些杂乱的脚印,通向老冰河方向。河面的冰层重新封冻,平坦如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孙老疙瘩没有对任何人说起那封信的事。他悄悄取出信函,来到屯后的山岗上。那里埋葬着许多抗联战士,立着简单的木牌。
他点燃了那封历经艰险的信函,看着火焰吞噬那些用鲜血写就的文字。灰烬随风飘散,落在白雪覆盖的坟头上。
“安息吧,同志们。”他轻声说,“你们的使命完成了。”
多年后,长白山解放了,孙老疙瘩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他常常坐在门槛上,望着远方的雪山,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清脆的驼铃声。
有一天,一个年轻的女子带着孩子来到屯子里,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她说她叫秀珍,丈夫是抗联联络员,1941年进山后再没回去。这些年她一直在寻找丈夫的下落。
孙老疙瘩认出了那张照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母女二人来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