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棺内没有尸骨,只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道袍。
“妈的,白忙活了!”胖贼骂骂咧咧。
疤脸不甘心,伸手去扯道袍。道袍应手而碎,化作飞灰,底下却露出一本皮质封面的古书。书页泛黄却完好无损,封面上四个朱砂大字:《尸解秘录》。
“我就说有宝贝!”疤脸哈哈大笑。
三人围拢过来,借着煤油灯翻看。书中尽是诡异符咒和人形图谱,字句邪异非常。
“以生魂炼尸,七日还魂…这他妈是邪书啊!”瘦高个声音发颤。
胖贼突然指着石室角落:“那、那是什么?”
暗处似有东西蠕动。三人凑近一看,竟是几只硕大的黑毛老鼠,正用血红的眼睛盯着他们。寻常老鼠见人早窜了,这几只却一动不动,仿佛在守卫什么。
疤脸心里发毛,嘴上却硬:“怕个卵!快走,这书指定能卖大价钱!”
他们不曾注意,书页间飘落一张黄纸符,粘在了胖贼裤腿上。
当夜,三人宿在山下一间破庙。胖贼睡到半夜,忽被窸窣声惊醒。朦胧间见个黑影立在墙角,形貌模糊,唯有一双眼睛亮得骇人。
“谁?”胖贼颤声问。
黑影不答,反而飘近些。胖贼看清那是个老道,面如生人却浑身散发寒气。
“书…还来…”黑影声音如同锉刀磨石。
胖贼吓瘫在地,哆嗦着指向熟睡的疤脸:“在、在他那儿…”
老道黑影忽地散作黑烟,钻入疤脸怀中。疤脸猛地坐起,双眼翻白,喉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随即又软倒下去。
次日胖贼战战兢兢说起夜半遭遇,疤脸只当他是做梦。然而自此之后,疤脸渐渐变得古怪。他常常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有时又突然僵住,眼睛直勾勾盯着某处。
更可怕的是,他们发现书页间夹着张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人名,最后几个墨迹尚新,赫然是三个盗贼的名字!
瘦高个吓得魂飞魄散:“这书邪门!快烧了它!”
疤脸却死死抱住书:“不行!这是宝贝!你们懂什么?”
争执间,书页翻动,露出内页一行小字:“窃书者,魂为书奴,永世不得超生。”
三人顿时鸦雀无声。
当夜瘦高个偷了书想跑,却被疤脸发现。扭打中煤油灯翻倒,火苗窜上皮书,却烧它不着。疤脸猛地掐住瘦高个脖子,力气大得异常:“想毁我的宝贝?”
胖贼慌忙拉架,触及疤皮肤身,只觉冰凉如尸。
突然疤脸松开手,眼神恢复清明,喘着粗气道:“书在控制我!快…快找道士!”
三人连夜敲开附近村中一座小庙的门。老道士听罢来龙去脉,面色大变:“可是玄清观的《尸解秘录》?造孽啊!那李长生修的根本不是仙道,而是噬魂邪法!所谓尸解成仙实为化身尸魔,需靠吸食生魂维持形魄。那书便是他魂器的寄托!”
正说间,庙外狂风大作,吹得门窗噼啪作响。煤油灯忽明忽灭,一个扭曲的黑影映在窗纸上。
“来了…”老道士面色惨白,“百年来他靠书中禁锢的魂灵苟延,今得新载体,必来夺书!”
疤脸突然又双眼翻白,扑向老道士。胖贼和瘦高个拼命按住他,却见疤脸七窍中冒出缕缕黑烟,在空中凝成个人形。
老道士急令:“快!书给我!”
瘦高个慌忙递过邪书。老道士咬破中指,在书封画下血符,诵咒不止。黑烟人形发出凄厉尖啸,扑将过来。
恰在此刻,雄鸡啼晓,曙光初现。黑烟惨叫着消散,疤脸瘫软在地。
“暂退了,”老道士抹去冷汗,“然此魔已得部分自由,必不会干休。”
胖贼哭道:“道长救命!名单上有我们的名字!”
老道士长叹:“名单上的魂灵皆已被噬,唯有毁去魂器,方能解脱众生,包括李长生自己。”
三人跪求不已。老道士终是心软:“也罢,此劫皆因贪念起,解铃还须系铃人。尔等须将功赎罪。”
据老道士所言,李长生因修炼邪法,魂魄被困书于尸身之间。百年前他借尸解脱去凡胎,却未能真正成仙,反成非鬼非仙的怪物。唯有找到他真正的遗骸,将其与邪书一同焚毁,才能解脱。
“可棺材是空的啊!”瘦高个道。
老道士摇头:“尸解仙虽蜕去凡胎,却会留下‘仙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