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困在了身体里,出不去。它想找替身,所以必须锁住。”
突然,停尸房里的灯闪烁了几下。
“要停电了,”老陈脸色骤变,“快走!”
话音刚落,灯光彻底熄灭,整个停尸房陷入浓墨般的黑暗。只有两支手电筒的光柱在不安地晃动。
“赶紧锁门!”老陈推了小李一把,二人快步走向门口。就在老陈伸手去拉门把手时,一阵刺耳的刮擦声从身后传来。
“吱呀——吱呀——”
那声音缓慢而持久,分明是指甲刮过金属的声音。
小李浑身僵硬,手电筒不由自主地转向声音来源——第三排第四个柜子。
“别看!”老陈喝道,“快出去!”
可是已经晚了。小李的手电光直直照在那个柜门上,伴随着刮擦声,柜门开始轻微震动,锁头撞击着金属,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然后,他们听见了一声叹息。
悠长、嘶哑,仿佛来自极深的地方,带着说不尽的寒冷和绝望。
“冷...好冷啊...”
小李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电筒“啪”地掉在地上,滚到一旁,光柱正好向上照着那个柜子,在墙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
“师、师傅...”小李语无伦次,“它、它说话了!”
老陈弯腰捡起手电,面色惨白如纸。“德柱兄弟,”他朝着柜子的方向轻声说,“今晚是我最后一班岗,给个面子,安生点吧。”
刮擦声停顿了一瞬,接着更加剧烈地响起来。整个柜门都在震动,仿佛里面的东西随时会破门而出。
“它、它要出来了!”小李尖叫着向后缩去。
老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汗水从他额头上渗出,顺着深深的皱纹流淌下来。三十年来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那些不敢回忆的夜晚,那些奇怪的声音,那些无法解释的现象...他本可以像其他人一样调走或辞职,但他留了下来。为什么?
因为他曾向老刘承诺过——“这地方邪门,得有人守着,不能让它出来害人。”
“师傅,我们快跑吧!”小李拉着老陈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哭腔。
老陈却挣脱了他的手,一步步向那个柜子走去。
“德柱兄弟,我懂你的苦。”老陈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困在黑暗里,上不了天,入不了地,年年岁岁,又冷又孤单。但我不能放你出来,你会害了无辜的人。”
刮擦声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呜咽,像是冬夜里的风声,又像是远处野兽的哀鸣。
老陈已经走到柜门前,伸出手,轻轻放在冰冷的金属上。
“我知道你家里还有老母亲和妻儿,那年矿难,矿主赔的钱根本不够他们过日子。我...我这些年偷偷寄过一些钱,虽然不多,但是个心意。”
呜咽声停了。
小李难以置信地看着老陈的背影:“师傅,您...”
老陈回头,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守尸人不只是看守尸体,更是安抚亡魂。每个到这里的人,都有未了的心愿,都有放不下的牵挂。”
就在这时,柜门后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谢...谢...”
那声音依然冰冷,却少了几分戾气。
老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插进了锁孔。
“师傅,不要!”小李惊叫。
“信任是相互的,”老陈说,“活人如此,死人也是。”
“咔哒”一声,锁开了。老陈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柜门。
手电光照进去,里面是一具已经干瘪的尸体,面色青黑,双眼紧闭,与寻常尸体并无二致。唯一特别的是,他的右手手指上缠着一块白布,布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老陈轻轻拿起那只手,解开白布,发现指甲已经磨破,指头上全是伤痕。
“他一直在尝试出来...”小李喃喃道。
老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小心地放在尸体胸前。“这是你女儿去年的毕业照,她考上师范了,将来当老师。你老婆在镇上开了家小店,日子过得去。你老母亲前年走了,我们给她办的后事,就葬在你旁边。你可以安心了。”
说完这些,老陈重新锁好柜门,这一次,他没有再加那道铁锁。
“走吧。”老陈转身,脸上是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