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愣了一下,深陷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光,然后深深向我鞠了一躬:“谢谢同志,我不会常来的,就等到孩子......等到他不用我再照顾了。”
它转身,没走门,直接穿过墙壁消失了。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湿透。
那晚之后,我依然偶尔会发现供销社少点东西,钱盒里多几枚旧币。但我再没有声张,有时甚至会故意在柜台上留一些容易携带的食物。
春节前的一天,我发现柜台上多了一小捆野山参,旁边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用炭灰写着两个字:“谢谢”。
从那以后,供销社再没少过东西,那些旧钱币也不再出现。
开春后,我和公社里几个年轻人去后山采野菜,特意去了乱葬岗。在荒草丛中,我们发现了一处几乎坍塌的窝棚,里面有两具相依的骸骨,一具大一些,一具小一些,都已经风化得差不多了。
大的骸骨手臂紧紧搂着小的,仿佛在最后一刻还在试图保护。
我把它们就地埋葬了,插上一块简陋的木牌,没有写名字。
回到供销社,我把那捆野山参上交给了公社,只说是在山里采的。书记夸我思想觉悟高,我苦笑不语。
很多年后,市场经济来了,供销社改制,我调到了县里的商业局。但那几年的经历,我从未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