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更直接。
某知名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约他在私人会所见面,开价惊人,愿意提供全额匿名资金支持,甚至可以帮林夏洗白名声。
唯一的条件是:我们要掌握财务审计权。
“顾先生,你们现在是走钢丝,一旦资金链断裂就是万劫不复。”对方抿着红酒,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我们要的只是监管,为了你们好。”
顾沉舟推了推眼镜,没有任何犹豫:“钱我们可以不要,但控制权,一分都不能让。”
回到工作室,顾沉舟直接祭出了“透明账本引擎”。
没有复杂的报表,没有虚头巴脑的ppt。
所有收支明细,全部实时上链,哪怕是一包A4纸的去向都清晰可见。
每一笔支出都关联着具体的援助案例编号,甚至精确到“十元钱打印费帮助外卖员复印了三份证据材料”。
这种近乎裸奔的透明度,狠狠打了那些所谓“合规基金会”的脸。
当那笔标注着“购买录音笔(用于hR威胁取证)”的支出单据被某高校会计系教授挂在课堂上作为教学案例时,舆论沸腾了。
一个小时后,那个曾想收编他们的基金会负责人,看着自家基金会官博下成千上万条质疑“善款去向不明”的评论,脸色铁青地摔了酒杯。
而林夏的账户里,多了一笔五十万元的匿名汇款,备注只有四个字:无需回报。
但城市里的热闹,掩盖不了偏远角落的沉默。
李曼发现,随着协作网络的复杂化,那些身在偏远地区、不懂互联网技术的成员正在掉队。
“不能让他们觉得被抛弃了。”李曼在例会上拍了桌子。
于是,“信使轮值制”诞生了。
这不是出差,是流浪。
每个月,一名城市里的核心成员必须背上背包,去往最基层的站点。
不带电脑,只带离线服务器和耳朵。
北京那位曾年薪百万的前投行女经理,此刻正蹲在云南某个山村小学的破旧教室里。
她手里拿着录音笔,耐心地教一位只认识名字的老农如何语音录入维权记录。
窗外趴着一群孩子,好奇地盯着这个穿着冲锋衣的城里女人。
“阿姨,你们不是那种很有钱的老板吗?”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
女经理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擦掉鞋上的泥点,摸了摸女孩的头:“不是哦。我们现在是同学,都在学怎么不被人欺负。”
这一幕,被随行的陈导拍了下来。
十分钟的短片《桥正在长出来》,没有旁白,只有风声、读书声和那些粗糙手掌摩挲纸张的声音。
陈导给这个视频设了一个特殊的权限:仅限曾拒绝签署排他协议的官方机构Ip可见。
这是一种无声的示威,也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四天后的深夜,某省工会官网悄无声息地上传了一段视频。
没有署名,画面晃动。
视频里,一位头发花白的干部正对着那个《桥正在长出来》的短片出神。
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对着空荡荡的屏幕低声自语:“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式合作。”
几乎同一时间,林夏眼前的系统提示再次浮现。
【提示:检测到特定官方机构态度转变。】
【信任度分析:从“排斥”转为“观望”。】
【系统评价:他们终于明白——真正的连接,从来不是收编,而是愿意低头走过别人修的桥。】
春风拂过窗外的行道树,新栽的树苗在路灯下轻轻摇晃。
林夏关掉系统界面,目光投向了远处灯火通明的写字楼群。
这场仗打到现在,他们不仅活下来了,还活出了自己的规矩。
但她心里清楚,这还不够。
“以物易物”只是应急手段,它能解决生存,却解决不了发展。
那个神秘的“生物神经信号”链接请求,始终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底。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阿哲,也不是顾沉舟。
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一张图片。
图片内容很模糊,似乎是从某个监控屏幕上翻拍的,但那上面显示的一个奇怪符号,竟然和“在场者”App新上线的“以物易物”交易图标完全一致。
而图片的背景,是一间巨大的、充满科幻感的地下服务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