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以‘散布不实信息、侵犯商业名誉’为由，我们有最强的法务团队，一定能让她闭嘴！”

顾沉舟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得可怕，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她说的……都不是假的。”

一句“都不是假的”，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噤声。

沈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顾沉舟没有再看她，沉默了许久，只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命令：“暂停所有对外宣传。另外，派人去查一下，那些参与‘萤火速运’的普通人，都是谁。”

这是他第一次，将目光从“消灭异端”的战术，转向了“理解异端”的源头。

风暴的另一中心，林夏的办公室。

陆景深派人送来一份加密的调查报告，内容触目惊心：优仕集团正在通过数家空壳公司，秘密收购市面上十几家小型人力资源公司，疑似在布局一条全新的“外包员工全面替代正式用工”的产业链。

“他们这是要釜底抽薪。”林夏看完报告，眼神冷冽。

曝光和舆论只能赢得一时的胜利，对方却在暗中构建一个更牢固、更隐蔽的剥削体系。

她立刻召集核心团队，宣布启动代号为“黄金线”的第二阶段计划。

“从今天起，我们的重心要从线上转向线下。”林夏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第一，联合最顶尖的劳动法律师团队，共同起草一份《35岁以上劳动者权益保障倡议书》，我们要邀请一百位有真实被裁经历的联署人，用真名，为自己发声。我们不再追求匿名曝光，我们要的是站直了说话的权利！”

“第二，”她继续道，“联盟将在首批十个试点城市，建立线下的‘自救驿站’。为所有面临职场困境的打工人，提供免费的法律咨询、一对一的简历修改服务，甚至小额的应急周转贷款！”

之前一直负责后勤的小禾母亲，主动请缨带队培训志愿者，她们的口号也从愤怒的呐喊，变成了温暖的拥抱：“你不孤单，有人陪你重新出发。”

夜色渐深，林夏独自驾车回家。

途经一处新建成的公交站亭，明亮的灯箱广告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上面没有明星，也没有产品，只有一个简洁的萤火虫LoGo，和一句她曾在直播中说过的话。

“萤火速运——我都在。”

她将车停在路边，驻足看了很久。

那一刻，系统的提示音在她脑海中悄然响起。

【社会协作密度已达标。】

【温馨提示：请注意防范规模化管理带来的服务质量下降及内部管理风险。】

林夏没有回复系统，而是拨通了阿哲的电话：“阿哲，明天开始，给所有配送员统一配发高亮反光背心。不用印联盟的LoGo，在背后印上他们自己的名字。”

挂断电话，她仰头望着城市上空被灯光稀释的星空，心中默念：“你们想堵死所有的路，却忘了，野草的下面盘着根，而人的心里，藏着光。”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那栋标志性的写字楼里，顾沉舟关掉了电脑上铺天盖地的舆情分析图表，拿起外套，面无表情地走出办公室。

经过灯火通明的前台时，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问那个正在值夜班的年轻实习生：“你会看那个叫‘反击者联盟’的直播吗？”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眼睛里闪着光：“会啊！我妈妈昨天就收到了她们送的急救包，是邻居王阿姨送来的！”

顾沉舟沉默了片刻，那张总是紧绷的脸上，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助理轻轻说了一句。

“替我订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