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说这是暴政,我让万人举火(1 / 2)

门几乎是被人用身体撞开的。

阿哲一身寒气,额角的汗珠混着凌晨的湿冷,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滚落。

他甚至来不及喘匀一口气,就将一份文件复印件狠狠拍在林夏面前的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那纸张上,一枚刺目的红章如同凝固的血印,赫然在目——某市网信办向本地所有互联网企业下发的《关于防范“职场听证会”类非法线上集会的风险提示》。

文件措辞严厉,字字诛心,直指“听证会”活动“涉嫌组织网络群体性事件,破坏清朗网络空间,制造社会对立情绪”。

“姐,”阿哲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完了。所有给我们推流的服务器,都被强制下线了。五分钟前,最后一家合作的mcN也发来解约函,连违约金都不要了,只求撇清关系。”

这是比全平台封杀更致命的一击。

如果说上次是资本的大网,这一次,就是体制的铁拳。

他们不仅要剪断联盟的发声渠道,更要从根源上,将她们的行为定性为“非法”。

空气仿佛凝固,窗外都市的霓虹,在此刻显得无比遥远而冰冷。

然而,林夏的目光从那份文件上缓缓移开,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近乎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绝望,只有一丝了然和锋利的嘲弄。

“他终于急了。”她轻声说,指尖在那枚红章的影子上点了点,“顾沉舟怕的,从来不是我们发声。他怕的,是所有人,都学会如何审判。”

话音未落,她已然转身,在白板上飞速画下一个全新的结构图。

“既然中心化的平台容不下我们,那我们就把自己,变成无数个中心。”

她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力量,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在场每个人动摇的心里。

“阿哲,启动‘萤火虫计划’。你那张物流网,不只是用来送货的。把我们紧急采购的一百台二手平板电脑,连夜分发到全国二十个核心城市的社区站点。每台平板都预装好离线版‘听证会’客户端,它不需要联网直播,只需要能投票和播放本地视频。”

“老刘,”她拨通了社区志愿者队长老刘的电话,“你的人手今晚辛苦一下,在各个小区里建立‘萤火广播站’。用最老土的办法,找面白墙,用投影仪,循环播放我们第一期听证会的录像。记住,不设组织者,只说是‘热心居民分享会’。”

“陈导,”她又切换到另一个通话,“把庭审内容立刻改编成广播剧,所有音频素材我马上发你。联系你的老关系,在早晚高峰时段,让它出现在各个城市的出租车电台里。他们可以封掉屏幕,但封不掉空气里的电波。”

一套组合拳,行云流水,快得让人来不及思考其中的疯狂。

林夏的脑海中,冰蓝色的系统提示音悄然亮起。

【去中心化传播模型已激活。】

【当前组织抗封锁系数:S级!】

第二场“职场黑话听证会”如期而至。

但这一次,直播链接变成了一行神秘的小字:“坐标:流动直播间,你我皆在现场。”

开播的瞬间,镜头不再是固定的演播室。

画面快速切换,每一个镜头都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

在成都的一家老茶馆里,十几个穿着各色工服的外卖员围坐一桌,茶碗边上,一台平板电脑正显示着投票界面;在广州城中村的天台上,几个年轻的宝妈一边哄着孩子,一边举着手机,对着镜头用力点头;在东北某重工业工厂的宿舍里,十几个刚下夜班的工人,挤在一部投影仪投出的巨大光幕前,手里举着自制的纸牌,上面写着“同意”或“反对”。

林夏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区广场光幕上,她的背后,是影影绰绰的居民身影。

“今天,”她的声音通过无数个终端,清晰地传遍城市每一个角落,“我们没有主持人,只有见证人。”

这一次,被告席上坐着的,是一份更阴险的文件——某互联网大厂内部秘密流传的《三十五岁以上员工职业活力关怀方案》。

那份方案,用无数温情脉脉的词汇,包装着一个冷酷无情的核心:如何通过岗位调动、绩效强压、边缘化等手段,诱导“高龄”员工“体面地”自愿离职。

一位化名“老梁”的父亲,通过连线,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哽咽着讲述。

他曾是那家公司的金牌销售,为公司拿下了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