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还是物资,其分配方案必须在阳光下公示,并得到资源贡献方与使用方的共同确认。
三、我们拒绝任何形式的“代表授权”。
没有人能代表“野草”,除了“野草”本身。
一场共读会上,一位听障女生用手语通过视频分享了她的理解,屏幕下方有人实时打出字幕:“他们总想找一个头来领导我们,但他们不明白,我们不是一群需要被领导的绵羊。我们是无数颗会自己走路的种子,风吹到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发芽。”
这段手语视频被疯狂传播,甚至有重点中学的老师,偷偷将其下载,在德育课上放给了全班学生看。
标题是:《另一种公民精神》。
做完这一切,林夏启动了她的“反收编测试”。
她让团队里一个声音最具迷惑性的实习生,伪装成所谓的“上级联络员”,随机致电了二十个地方驿站。
“喂,是杭州滨江驿站吗?我是总部派来的联络员,通知一下,为统一形象,从下周起,你们所有对外活动,必须使用我们统一设计的广告牌和‘共建美好家园’这个口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传来一个年轻人的笑声:“哥们,你新来的吧?第一,我们没有总部,只有发起人。第二,我们没广告,只有大家自己画的嫩芽。第三,我们的口号是大家自己喊出来的,不是靠文件发下来的。你这套,去跟公司玩吧。”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另一个打往贵州某个山村驿站的电话,则收到了更硬核的回复。
“你说你是林姐派来的?行啊,那你告诉我,上周二晚上,我们村口那盏路灯是谁修好的?一共换了几个灯泡?”
伪装的联络员当场卡壳,冷汗直流。
二十个电话,十八个当场识破,剩下两个表示“需要大家开会讨论一下再回复你”。
一份名为《关于“野草”组织免疫力的实证观察》的报告,连夜出炉。
林夏看都没看那封红头邮件,直接将这份报告公开发布到了所有官方渠道。
她在报告的卷首语里只写了一句话:“在试图给一片草原安上一个大脑之前,请先看看,它的每一根草须,都扎得有多深。”
风暴的最高潮,由陈导的终章纪录片《我们不需要被代表》引爆。
镜头不再对准林夏,而是跟随一个名叫小武的男孩。
他曾被诊断为重度“社交障碍”,几个月前,他甚至不敢跟陌生人说一句话。
影片记录了他加入“野草公社”的全过程。
从一开始在“互助厨房”里默默洗碗,到后来鼓起勇气教社区里的老人用智能手机,再到如今,他已经能独立组织一个二十人的志愿者团队,完成了对邻近山区小学一个学期的物资配送任务。
影片的结尾,小武站在蜿蜒的山路上,背后是连绵的青山。
他对着空旷的天空,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我不是模型里的数据!我不是诊断书上的病症!我是我自己!”
喊声在山谷间回荡,镜头却在此时切换。
江边,林夏正坐在一个驿站的台阶上,借着路灯的光,安静地读着一封信。
那封信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充满了力量,正是来自小武。
信的结尾写着:“林夏姐,以前我觉得世界很大,我很小,小到随时会被一阵风吹走。现在我知道了,只要我不认输,这个世界,就得绕着我转。”
弹幕在那一刻,不是井喷,而是爆炸。
“我爆哭!这他妈才是真正的觉醒年代!”
“从手撕资本家,到重建新世界,我见证了一个神话的诞生。”
深夜,万籁俱寂。
林夏独自坐在仓库的屋顶,江风吹拂着她的发梢。
手机屏幕亮起,弹出最后一条提示。
【系统提示:舆情监控捕捉到关键企业动态。
星尘科技集团正式发文,解散员工心理健康与价值评估部门,所有原部门成员转岗至业务一线进行再培训。
备注:原部门负责人在离职前,于内部论坛匿名留言——‘我们花了五年时间研究如何识别和清除那些“低价值”的贼,最后才发现,我们自己才是那个贼。’】
林夏缓缓合上手机,眼眸中最后一丝冰冷的火焰,化为温润的星光。
她望向远处。
一群刚结束夜跑的少年,正兴奋地用一个便携投影仪,在对面的白墙上播放着最新一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