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所以,我要求,所有地方项目,必须自主命名。规则只有一条——用你们自己最想用的名字,用你们当地方言,用你们个人最真实的语言去命名。”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沉舟最先反应过来,他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我明白了。这是去中心化,是瓦解敌人的目标锁定系统!他们想打靶,我们直接把靶子拆了,变成一万只飞鸟!”
林夏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没错。他们想收编一个‘联盟’,但他们收编不了一片草原。从今往后,我们不是一个组织,我们是一种生态。”
李曼也懂了,她一拍大腿,川妹子的火爆脾气瞬间被点燃:“我懂了!我们不是什么‘反击者联盟成都分部’,老娘回去就挂新招牌,就叫——‘巴适得很互助会’!爱谁谁!”
阿哲兴奋地搓着手:“那我那个线上网络,天天就是一群人在里面吐槽、发牢骚、讲废话,干脆就叫‘胡同废话社’!在北京胡同里讲废话,天经地义!”
顾沉舟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我的律师团队,专治不服,专讲道理。就叫‘讲道理事务所’。”
一直沉默的陈导举起手里的摄像机,酷酷地说:“我只会瞎拍,那就叫‘瞎拍协会’。”
林夏看着他们,笑了。
她指了指自己脚下的江边驿站:“至于我这里……暂时还没想好。就叫‘还没想好站’吧。”
这一疯狂的举动,如同一场八级地震,瞬间引爆了整个舆论场。
那些靠模仿“反击者联盟”模式蹭热度的账号和组织,一夜之间全部傻眼了。
他们可以复制统一的口号和愤怒的姿态,却无法复制“巴适得很”背后的烟火气,也无法理解“胡同废话”里的自嘲与消解。
没有了统一的靶子,他们连抄作业都不知道从何抄起,迅速溃散。
而那些真正被林夏精神所触动的人,却像是被解开了封印,爆发出惊人的创造力。
深圳的程序员们,在996的间隙里,自发组建了“码了再说小组”。
杭州的外卖骑手们,在车把上绑上书本,成立了“风吹哪页读哪页车队”。
甚至,某重点小学的学生们,也在学校最隐蔽的角落里,用粉笔写下了“作业本联合会”的字样。
无数奇奇怪怪的名字申请,雪片般飞向林夏的邮箱,请求“备案”。
她统统批准,只回一句:“名字是自己起的,才不怕被人抢走。”
风暴的另一端,顾沉舟借此东风,直接向地方人大提交了一份《关于民间自治组织命名权的保护条例》的立法建议。
他主张“不得强制要求社会组织使用标准化、统一化名称”,并在听证会上,以“巴适得很互助会”和“胡同废话社”为例证。
“语言的丰富性,本身就是抵抗思想同质化的最后武器!”他在听证会上,展示出一张巨大的中国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了217个红点。
“这是过去一周内,自发涌现的类似组织。它们的分布密度,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青年失业率、地区经济压力指数,高度重合。”
他关掉ppt,目光如剑,扫过全场:“各位,这已经不是一场运动。”
“这是呼吸。”
年终的最后一夜,大雪纷飞。陈导送来一部没有名字的短片。
镜头里,没有口号,没有激昂的音乐。
只有全国各地那些稀奇古怪的招牌:“不高兴俱乐部”、“顶得住阵线”、“随便聊聊吧”、“今天不加班联盟”……它们在风雪、烈日、暴雨中微微晃动,粗糙,却顽强。
最后一个镜头,缓缓停在了江边驿站那块“还没想好站”的木牌上。
雪花落在木牌上,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孩,正踮起脚,努力地往木牌的缝隙里塞着一张小纸条。
镜头推进,纸条上是稚嫩的笔迹:“这里可以叫‘敢说话的地方’吗?”
驿站里,林夏蹲下来,看着陈导相机回放里的这一幕,许久,笑了。
温暖的笑意,融化了眼底最后一丝冰霜。
同时,她脑海里的系统屏幕,亮起了最后一行字。
【系统最终报告:检测到“前任暴君”集团内部,已紧急启动“去林夏化生态研究项目”。】
【项目目标:分析为何在失去核心符号后,该反抗生态依旧无法被消灭。】
【初步结论:当每一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