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以前他们定规则,现在我们写历史(2 / 2)

第一次,听他说怕我失业。”

这一幕被现场的志愿者用手机记录下来,视频在没有任何推广的情况下,一晚上获得了上百万的播放量。

第二天,一家知名的母婴品牌闻风而来,希望高价赞助“家庭对话日”的后续活动,却被林夏一口回绝。

她在电话里对李曼说得斩钉截铁:“告诉他们,这不是产品,是修复。我们的伤口,不能成为他们的广告位。”

城市的另一端,阿哲的艺术反击战也进入了新的境界。

他联合美术学院的学生,在全市二十七个客流量巨大的公交站台,创作了名为“隐形壁画”的作品。

白天,那只是平平无奇的候车椅和广告牌;可当夜晚降临,公交车的大灯扫过,座椅投下的阴影中,竟会清晰地浮现出一句句被网络删除的语录轮廓。

他还和技术宅们在人流密集的地下通道地面,嵌入了极薄的压力感应贴纸,当行人的脚步踩踏其上,地面会瞬间亮起由LEd灯带拼成的短句:“你走过的路,记得你说过的话。”

城市管理执法部门一度视其为新型“牛皮癣”,准备强力清除。

然而,一份由数千市民联名的请愿书被递交上去,信中写道:“这是我们城市的伤痕,也是它的勋章,它让我们在疲于奔命时,记得我们为何出发。它应该成为城市的新地标。”出乎所有人意料,在一周的沉默后,文旅局竟低调地将这批“违规艺术”纳入了“夜间文化地图”的试点项目。

他们收编了反抗,却也等于承认了反抗的价值。

风暴的最高层,顾沉舟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如冰。

他终于收到了一封等待已久的加密邮件,发信人是“清源舆情”一名良心未泯、即将离职的内部技术人员。

附件只有一个,却重如千钧——一份离职前冒死备份的核心文档:《高危话语分级处置手册》。

文件用冰冷的商业逻辑,详细规定了如何通过算法识别、标记、稀释乃至重构那些具有“集体共鸣潜力”的民间表达。

比如,将“系统性压榨”降级为“职场内卷”,将“中年危机”曲解为“个人能力迭代失败”。

这本手册,就是资本用技术铸造的、给大众戴上的无形口枷。

顾沉舟的手指在颤抖。

他立刻组织法律团队,将其中最关键、最无可辩驳的证据链提取出来,匿名投递至正在调研“数字时代言论权”的全国人大专委会一位工作人员的私人信箱。

邮件的末尾,他只附上了一句备注:“你们在制定规则时,请听听这些在算法中被判定为‘无需听见’的声音。”

一切都在走向一个高潮。

废弃纺织厂改造的艺术中心,今天正式挂牌为“打工人记忆馆”。

奠基仪式上,聚光灯下的林夏手中没有演讲稿,只有一张被摩挲得边角泛黄的明信片——正是那位退休女工三十年前写给父亲,却未曾寄出的那张,上面稚嫩的字迹依旧清晰:“爸爸,你说泪的时候,我在听。”

她将这张明信片小心翼翼地放入奠基石下方的圆柱形时间胶囊中,亲手封存。

然后,她转过身,面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和无数闪烁的镜头,露出了一个平静而坚定的微笑。

“他们最怕的,从来不是我们发声。”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他们怕的是,有一天,我们的声音,会成为下一代睁眼看世界的第一课。”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只有林夏能看见的、半透明的系统提示框在她眼前最后一次浮现,闪烁着柔和的微光,随即像完成了使命的星辰般,缓缓熄灭。

【任务完成。

话语权回收率:98.7%。

新生代认知基底已重构。】

远处,陈导悄悄按下了摄影机的开机键。

镜头没有对准林夏,而是缓缓拉远,越过人群,最终定格在记忆馆斑驳的外墙上。

一行用最醒目的红色油漆新刷上去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漆未干透,却仿佛坚不可摧:

“这里说过的一切,不准遗忘。”

然而,胜利的喜悦尚未完全沉淀,林夏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王雅的加密信息,内容极短,却让林夏眼中的笑意瞬间凝固。

“林夏,《真实教育倡议书》联署突破三千人后,市教育局刚刚通知,将在后天召开紧急闭门会议,议题……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