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签下了一份要到肃杀的秋天才生效的漫长请假条”;把“被领导精神霸凌到抑郁”转述为“我的工位上,住进了一个每天对我说‘你不行’的隐形室友”。
首批二十名学员结业,立刻被附近一个青年创业园高薪聘请为“真实导师”。
她们的任务,就是给那些满脑子商业模式的初创团队,讲述底层用户真正的需求和痛点。
有象牙塔里出来的投资人当场质疑此举“感性泛滥,降低决策效率”。
李曼毫不客气地当场回怼:“效率?你们连他们梦里都在算计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谈论触达他们的效率?我告诉你,看不懂这些故事的人,才真正不懂中国市场。”
阿哲则联合了一群城市规划爱好者,把他的符号战打进了官方流程。
他发现在七个老城区更新项目的公示栏上,那些冰冷的效果图和规划条文下,掩盖的是无数家庭的迁徙和记忆的消亡。
于是,他设计了一种“记忆补丁”:用与公示栏完全匹配的材质和颜色,制作成一块块磁吸展板,精准地插入官方效果图的缝隙之间。
展板上,没有口号,只有原住民的口述史照片和语录。
“这里曾经有个修鞋摊,陈师傅记得我们院里每个孩子的脚型。”“拆迁通知贴出来那天,我妈在老厨房里,烧了一锅谁也没心情吃的饺子。”
这些“补丁”无法被轻易撕毁,清理起来又极为麻烦,仿佛公示栏上长出的器官。
市民们纷纷效仿,在其他片区的公示栏自发增设。
最终,市规委在一次内部会议上,默认将这种补丁视为“配套民意收集装置”,不再清理。
与此同时,顾沉舟的战场上,捷报传来。
他发现,市场上最大的舆论监控服务商“清源舆情”出现了大面积的合同退订潮。
许多地方政府,开始转向采购一套由国内顶尖社会学团队开发的“真实情绪监测模型”。
他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窗口期,联合几位学者,迅速起草了一份《公共叙事伦理准则》草案。
草案中明确提出“禁止算法对民间原始表达进行价值篡改和重构”、“重大民生政策出台前,必须纳入社会创伤记忆评估环节”等颠覆性条款。
这份文件通过学术内参的渠道,悄然流入决策层。
不久后,某省率先宣布,将该准则的核心条款,纳入其“智慧城市”建设项目的验收标准。
顾沉舟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份省级文件扫描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知道,热搜上的喧嚣终会散去,而真正的改变,就藏在这些无人看见的审批流程和验收标准里。
这是在为一座大厦,重铸一根看不见的钢筋。
初夏的午后,阳光正好。
林夏站在一座由旧厂房改造的建筑外,工人们正在为外墙刷上最后一行漆。
那是一座崭新的“打工人记忆馆”,墙体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过去一年里,他们收集到的那些碎片化的心声。
最后一行巨大的黑体字缓缓成型:“这里说过的一切,不准遗忘。”
就在油漆未干之时,林夏口袋里的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那块曾无数次给予她关键提示的屏幕,最后一次亮起。
冰冷的字符缓缓浮现,而后,像烟尘般一点点淡出。
【任务完成。
话语权回收率:98.7%。
新生代认知基底已重构。】
屏幕彻底熄灭,再也没有亮起。
林夏平静地将这部已经完成使命的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走向一群前来参观的学生。
一个小女孩仰着头,满眼好奇地问她:“姐姐,以后我们说的话,也会被记下来吗?”
林夏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特制的马克笔,递给她。
“这支笔写的字,三十年后用特殊药水还能拓印出来。你想写点什么?”
女孩惊喜地接过笔,像得到一件珍宝,转身跑到那面巨大的墙壁下,在“不准遗忘”四个大字的旁边,用尽全力,一笔一划地写下五个稚嫩却坚定的字:
“我要记住你们。”
不远处,一直默默跟拍的陈导,悄无声息地按下了开机键。
镜头缓缓推进,掠过墙上那些新的、旧的、清晰的、模糊的字迹,最终定格在女孩小小的身影上。
所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