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者”。
他把投影仪从吉他包里掏出来,塞进一个装着被褥和脸盆的巨大扁担筐里,自己则扛起另一头,瞬间就和一群等待活计的工人融为一体。
那两个盯梢的人在人群外围转了几圈,彻底失去了目标,只能悻悻离去。
中午休息的间隙,阿哲找了个桥洞,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蹲着吃盒饭。
他从兜里摸出个大容量充电宝,接上投影仪,直接将《证词》里最震撼的片段,投射在布满涂鸦的桥洞水泥墙上。
昏暗的光线,粗糙的墙面,反而让画面里的每一张脸都显得更加真实和沉重。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个年轻的工人认出了他,压低声音问:“哥们儿,你就是网上那个阿哲吧?在这儿放,你不怕被抓?”
阿哲一边调整着焦距,一边头也不回地咧嘴一笑:“怕啊,所以我才选在这儿——你觉得,他们敢在这里,当着几百号兄弟的面动手吗?”
话音刚落,旁边几个原本在埋头吃饭、膀大腰圆的汉子默默地站起身,不着痕迹地围成一个半圆形,恰好挡住了桥洞外可能投来的执法视角,为那束微弱的光,筑起了一道人墙。
数字战场上,顾沉舟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他发现,一夜之间,有十几个关键的传播节点突然失联,上传的视频被秒删。
他顺藤摸瓜,惊骇地发现,各大平台启用了一种新型的AI审核模型。
这个模型不再是简单地识别关键词或画面,而是能精准识别特定人物的面部微表情和声音的语调频率,一旦匹配到数据库中“林夏团队”成员的特征,立刻判定为高风险内容并予以清除。
“用AI对付我们?”顾沉舟的指尖在键盘上快得几乎出现残影,“那我就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疯狂编码,反向训练出了一个“情绪扰动算法”。
这个算法能对视频进行极其细微的像素级抖动和音频波形干扰处理,这种处理肉眼和人耳几乎无法察觉,却能完美地骗过AI。
它会把视频里人物坚毅、愤怒的微表情,在数据层面上扭曲成“喜悦”“平淡”等家庭录像中常见的情绪特征,让审核模型将其误判为“家庭录像”或“旅游视频日志”之类的低风险内容。
测试成功后,他将这个复杂的算法封装成一个傻瓜式的一键软件,命名为“面具生成器”,刻录进数个U盘,通过最原始的线下渠道,传递给各个“蜂巢”的负责人。
绝不通过云端,不留任何痕迹。
深夜,林夏收到了陈导从内蒙古大草原发来的一段语音。
“林夏,我在这儿,用牧民的蒙古包当幕布,他们骑着马,从几十里外赶来看片子。”陈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被风吹过的沙哑和难掩的激动,背景音里,是孩子们清脆的笑声和牧羊犬的吠叫。
篝火映红了夜空,也映红了远方看客的脸庞。
林夏的眼眶瞬间有些发热,这正是她们坚持的意义。
然而,就在这份温暖尚未散去时,一条冰冷的银行短信通知弹了出来。
【尊敬的客户,您的个人账户因涉嫌参与高风险融资活动,已被临时冻结。
详情请看柜台。】
来了。
林夏的心脏猛地一沉,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立刻切换到早已准备好的备用身份账户,试图进行一笔小额转账。
转账成功。但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心理波动值急剧上升,肾上腺素水平超标。
建议启动情绪隔离程序,屏蔽负面感受。】
“不必。”林夏在心中冷冷地回绝,她关掉系统提示。
她需要这份愤怒,需要这份寒意,它们是燃料。
她翻出通讯录,滑到一个许久未曾亮起的、只存了一个字的号码——“陆”。
陆景深。
她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只有一片深海般的寂静。
林夏也没有任何寒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要见你。”她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补充道,“以林夏的身份。”
不是“反击者联盟”的创始人,不是被资本追杀的丧家之犬,而是三年前那个在项目路演上,与他初次交锋、意气风发的互联网产品总监林夏。
电话那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