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股东大会上,举牌的是保洁阿姨(1 / 3)

加密讯息像一颗精准制导的子弹,在凌晨三点的战情室里,射穿了所有人的疲惫。

林夏的指尖拂过那冰冷的屏幕,启明资本,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人力掠夺指数”榜单的第三位。

一家以“温情家庭”文化着称,实则内部实行末位淘汰、强制加班、离职背调污名化等全套组合拳的明星科技公司。

而发信人,是陆景深。

这条消息,是他递过来的一把手术刀。

“引爆。”林夏轻声重复着这个词,眼底的火焰被瞬间点燃。

她不需要问陆景深消息来源,他们之间早已形成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负责提供靶心,她负责拉满弓弦。

“李曼,”林夏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响起,冷静而果决,“给你一个任务,立刻去东莞。我们要找一个人。”

两天后,东莞城中村的握手楼之间,李曼找到了张凤英。

张姨,五十二岁,在启明资本做了十二年的保洁员,刚刚在一个月前被“服务外包优化”的借口清退,只拿到了一笔微薄的补偿。

当李曼说明来意时,这位一辈子都在跟灰尘和污渍打交道的女人,手足无措地搓着围裙。

但当她听清李曼的话后,浑浊的眼睛里渐渐亮起一束光。

“我……我有股份?”张姨的声音都在发抖。

那是六年前,启明资本上市前夕,为了营造“全员主人翁”的氛围,象征性地向所有服务满五年的员工,包括保洁、保安,开放了内部认购通道。

当时股价极低,大部分人都觉得是画饼,没当回事。

张姨的老伴却咬牙,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买下了几千股。

这笔占母公司总股本0.0017%的流通股,在庞大的资本版图里渺小如尘埃,却让张姨拥有了一张进入启明资本年度股东大会的入场券。

“我……我能去?”张姨不敢相信。

“不仅能去,你还有权在现场,向cEo本人提问。”李曼握住她粗糙的手,那双手因为常年接触清洁剂,指节已经变形。

张姨沉默了很久,抬起头,眼眶红了:“俺嘴笨,说不好话。但俺想去,俺想替那些没股份却流过汗,最后被一脚踹出门的人,说一句公道话。”

那张被岁月压得几乎褪色的股东卡,此刻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像握住了一把迟来了十二年的,用以撬动命运的钥匙。

深圳,“反击者联盟”的联合办公空间,进入了战时状态。

李曼陪着张姨,将她接到深圳,住进了联盟租下的高档公寓。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张姨读懂年报上那些天书般的术语,指着财报附注里不起眼的角落,告诉她那些数字背后的血泪。

她们一遍遍地模拟现场,从如何走到话筒前,到如何应对可能的打岔和刁难。

另一边,顾沉舟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他戴着防蓝光眼镜,镜片后是布满血丝的双眼。

他连夜制作了一份长达十页的《非雇员股东质询清单》,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枚精准的钉子,准备钉进启明资本的棺材板。

他提炼出最致命的三个问题,并为每个问题准备了多重证据锚点:

“第一问:贵公司年报中宣称‘持续加大员工福利投入’,为何根据我们对近三年财报的交叉分析,员工福利支出占总营收比重,从1.2%逐年下降至0.7%?这笔被‘节约’出来的开支,是否流向了高管的薪酬激励池?”

“第二问:贵公司引以为傲的‘启明之星全员持股计划’,为何在公开宣传中规避了实际参与率?根据我们的模型测算与内线消息证实,基层员工实际参与率不足8%,这是否构成对资本市场和潜在求职者的严重误导性陈述?”

“第三问:在首席财务官薪酬增长300%的同一财年,公司35岁以下基层员工离职率翻倍,达到了惊人的27%。请问,这其中是否存在以牺牲基层稳定性为代价,换取短期财报数据的利益冲突行为?”

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温情家庭”面具下的冷酷真相。

阿哲的“胡同废话社”则成了这次行动的视觉和舆论中心。

他为张姨定制了一件深蓝色的工装外套,面料挺括,剪裁合身,既保留了劳动者的朴实质感,又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庄重。

外套的背后,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行醒目的大字:“Sh000xxx 第107,883名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