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促地捏着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来自品牌方的私信，对方愿意出五万块钱购买那个剪影的“创意使用权”。

“曼姐，我知道这钱烫手……但我妈最近住院……”女孩低着头，不敢看李曼的眼睛。

李曼没有拍案而起，也没有大谈情怀。

她只是起身给女孩倒了一杯温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卖，为什么不卖？这是你的劳动成果。”李曼把水杯递过去，顺手拿过女孩的手机，“但既然是商业合作，合同就得按商业规矩来。”

李曼当着女孩的面，在对方发来的电子合同上加了一组附加条款：

“授权方不仅获得现金报酬，且每售出一万件相关产品，品牌方需资助一位真实驿站使用者免费入住一周；若年销量超过百万，须在品牌方厂区设立‘劳动者情绪缓冲间’，并对外开放参观。”

女孩愣住了，眼眶瞬间红透。

品牌方那边沉默了整整四个小时，最后咬着牙回了一个字：“签。”

就在合同生效的那一刻，陈导的“艺术展”也在品牌总部所在的那个繁华商圈开幕了。

展览的名字叫《本来的样子》。

没有精美的画框，只有几块巨大的工业风展板。

陈导将所有被篡改过的粉色门贴图像导入AI训练模型，逆向去除了所有滤镜、爱心和光效，调回了原本压抑灰暗的色调，并叠加了静音室里真实的白噪音波形。

站在展品前，你听不到“加油”，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和隐约的抽泣。

开幕当晚，一个挂着该品牌工牌的年轻人鬼鬼祟祟地挤进人群。

他没有搞破坏，而是悄悄撕下了自己手里那张写满促销口号的宣传海报，贴在了那张黑白剪影旁边。

他在海报背面用马克笔写了一行字：“我知道这不是我们要的。”

那一刻，林夏眼前的系统界面微微震动，一行金色的字迹缓缓浮现：

“提示：当符号回归泥土，它就再也飘不进橱窗。”

“当前区域商业模式净化度：89%。”

林夏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嘴角微微上扬。

这不仅仅是一次维权的胜利，这是一种价值观的强行植入。

正当她准备收工回家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那不是普通的短信，而是一封来自某个重量级机构的正式邮件通知。

林夏点开邮件，系统的红色警报框却毫无征兆地再次炸开，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刺眼。

“检测到最高级别‘荣誉陷阱’。”

“风险评估：糖衣炮弹，意在招安。”

邮件的标题只有短短一行字，却像是一个精心包装的金色笼子，正缓缓向她张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