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后台数据显示,“情绪代偿计划”的电话接通率掉了12%。
那些负责接听倾诉电话的志愿者,很多都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听了太多绝望的故事,那种无力感是会传染的。
不能把救人的人搭进去。
李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迅速调整了排班系统。
强制轮岗。
每人每天最多接三十通电话,每十通电话后,系统强制切断线路五分钟,自动播放引导冥想的白噪音。
同时,她开通了“反哺通道”——那些曾经打进求助电话、如今情绪稍微好转的用户,可以申请成为新的倾听者。
让伤口结痂的人,去告诉正在流血的人:这疼,我懂。
仅仅一个下午,就有三百二十七个曾经的“求助者”申请了角色反转。
这种裂变式的自愈力量,比任何心理医生都管用。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导把一个U盘拍在了林夏桌上。
是一段监控视频,像素不高,显然是偷拍的。
画面里是某大厂hR的办公室,背景墙上挂着金灿灿的“家文化共建先进企业”奖牌。
几个年轻员工被堵在角落里,面前摊着几张纸。
hR指着那张纸,嘴型夸张地在咆哮,虽然没有声音,但谁都能看懂那个手势——签字,滚蛋。
那是“自愿放弃仲裁承诺书”。
陈导把视频剪成了十五秒,加了一行血红色的电子字幕:你们的家,不允许你活着回来吗?
发出去必炸。
但发出去也必死。
只要这视频一上网,对方的公关部会在十分钟内把它删得干干净净,甚至还会反咬一口说是合成视频。
不发网上了。林夏把U盘攥在手里,硬邦邦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
把它写进下一批盲盒的录音笔固件里。
林夏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狠劲。
设置特定触发条件,不需要联网,只要检测到连续的高频震动——比如愤怒地摔打,或者绝望地颤抖——这段视频就会自动弹窗播放。
既然线上封锁得密不透风,那就搞物理渗透。
仓库那边传来打包胶带撕拉的刺耳声响。
第一批特制盲盒正在装车,那是几千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突然,头顶的灯光闪烁了两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啪的一声,整个仓库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断电了。
备用电源瞬间启动,应急灯惨白的光打在每个人惊愕的脸上。
但仅仅过了三分钟,连应急灯的光芒也开始急速衰减。
这不可能是意外。
这是针对性的拉闸断电,连带着附近的基站信号也跟着消失了。
黑暗中,只能听见仓库外引擎发动的轰鸣声。
那是负责运送盲盒的快递车正在强行冲卡。
有多少盒已经走了?
林夏站在黑暗里,声音冷静得可怕,只有紧紧抓着桌沿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紧张。
没有人回答,只有系统残存的日志光标在笔记本屏幕的余电中微弱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