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般悄然无声淌过,夭夭一直未检测好胤禛的情况。
所以馨妤为了在府里站住脚,得到四爷的偏爱,单凭好颜色和柔顺,是不行的。
她得学那春日的雨,悄无声息,润物无声的走进他冷硬的心田。
所以她将长处,悄然揉进日常点滴里。
胤禛踱步至她小院,偶尔兴起,与她论几句诗词。
馨妤从不卖弄,只安静听着,待他说罢,方在恰好的间隙抬起眼。
那双眸子清泉似的,声音娇娇软软,带点未谙世事的纯真娇憨和一丝妩媚,道出一两点新鲜又不越界的小小感悟。
那声音羽毛般拂过心尖,胤禛握着茶盏的手,指节几不可察地一顿,深邃目光在她脸上多停了一瞬,凝着三分审视。
她说起民间趣事,也会在女儿家的闲话里,不经意说起些听来的海外风趣。
偶引得胤禛追问,她便恰到好处地显出羞怯:“不过是道听途说,知道得不多呢……” 像只受惊的小鹿,让人不忍深究。
这般润物无声,如种子悄然埋进胤禛心底,不知不觉,生了根。
一日午后,难得清闲。
胤禛目光落在窗边插花的馨妤身上。
金灿灿的日头勾勒她侧影,那份专注,竟在他心湖里投下一颗小石子,漾开微澜。
他忽然开口,声线比平日少了几分冷冽:“你在娘家时,可还有个小字?”
馨妤剪花枝的手微顿,回眸看他,眼中恰到好处的茫然,随即轻轻摇头:“回爷的话,妾……不曾有小字。”
这是实情。原主在家不得额娘看重,阿玛唤她馨妤或囡囡,兄长只叫小妹,无人特意为她取字。
胤禛沉吟片刻,目光停驻在她清丽面容上,缓缓开口道:“既如此,爷给你取个小字,便叫‘卿卿’吧。”
“卿卿……” 馨妤双眸盈盈看着四爷,声音柔柔的念了一遍,脸颊倏地布满红晕,眼中漾开羞赧与感动,用娇软的语气说:“卿卿,谢爷赐字。”
这一声“卿卿”,是亲昵,更是一份无声的认可。
在他心里,她已经不是若有似无的存在了。
时光如沙,悄然从指缝中流失。
连日来,胤禛的眉头紧皱,终日不展,周身都透着股化不开的冷气。
馨妤从系统那得来的消息和胤禛偶尔泄出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原由:
国库空虚,官员借银久拖不还,皇上龙颜震怒,将追缴欠银这烫手山芋丢给了四爷。
借贷的官员中盘根错节,催银阻力重重。
这日晚膳,胤禛在墨韵轩用饭。馨妤偶尔会给四贝勒夹些菜,两人相处间气氛和谐融洽。
待他搁下银箸,馨妤让人上了一盏温热的菊花茶,茶香清幽,宁神静气。
她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娇憨:“爷连日劳神,眉间都带着愁绪。卿卿看着……心里也跟着难受。”
她微微抬眸,长睫轻颤,眼中似含着一汪清泉,带着点娇媚:
“卿卿在家备嫁时,曾让人在庄子上试着捣鼓些小玩意儿。原想着寻个合适的时间给爷瞧瞧新鲜,或许……或许能帮上爷几分?”
胤禛抬眸,眼底带着审视与一丝难掩的疲惫:“哦?何物?”
馨妤让秋月从内室取来一个小巧红木锦盒,放于胤禛面前,然后掀开盒盖。
盒内衬垫上,有一只茶盏,晶莹剔透,毫无杂质。
其纯净透亮,远胜水晶琉璃。
旁侧,还有一小块同材质的明镜与透明薄片,光可照人。
“这是玻璃。”胤禛拿起那茶盏,触手温凉,对着烛光细看,光影流转其间。
“是。”馨妤声音清甜,带着点“献宝”的雀跃,
“卿卿幼时在阿玛书房旧书堆里,翻到一本残破的海外杂记,上头零星记着此物制法。奴才当时觉着新奇,便记下了。后来……备嫁清闲,就想着试试,让人在陪嫁的小庄子上悄悄琢磨。反反复复不知试了多少回,废料堆成了山,竟……竟真被他们捣鼓出来了!奴才原想再精进些……可瞧爷近日为银钱之事忧心,便想着,此物若成,无论是做器皿、窗格……”
她顿了顿,语气添了郑重,“想来……应是不愁销路,或可……或可稍解燃眉?”
她一番话,将“海外杂记”、“备嫁闲试”、“艰难试错”、“偶得成功”的线头自然捻合。
而胤禛脑中电光火石——此物用于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