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稳。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空白,又仿佛有无数尖啸的回音。
“为什么?”陆宴问。只有这三个字,却比他之前所有的质问加起来,都更沉重,更锋利。
为什么?沈知意想笑,眼泪却先一步冲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为什么?因为他当时冷漠地说“打掉,陆家不需要意外的继承人”?因为苏晚拿着伪造的、她“出轨”的照片找上门?因为在那段婚姻里,她早已尊严扫地,不想让孩子也成为他眼中“不值钱的意外”?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颤抖的、带着破音的反问:“告诉你……然后呢?陆宴,然后你会怎么做?像处理一个商业项目一样,把他‘安置’好?还是让他像当年的我一样,成为你完美人生计划里一个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陆宴交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强忍的泪水,眼神深暗如渊。
“那是我的判断。”他声音依旧平稳,却隐隐透出一丝紧绷,“你没有权利替我做出选择,更没有权利,剥夺我作为父亲的身份和权利,整整四年。”
“父亲?”沈知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泪终于滚落,“你配提‘父亲’这两个字吗?乐乐出生的时候你在哪里?他第一次发烧吓得我整夜不敢合眼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咿呀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凭着一张纸,你就要来行使‘父亲的权利’?”
她的质问,带着积压四年的血泪,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陆宴下颌的线条绷紧了。沈知意的话,像一把钝刀,割开了某些他从未仔细审视过的区域。但他迅速将那一丝波动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被彻底欺瞒后的震怒和冰冷决断。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我的‘资格’。”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一步步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阴影将她完全笼罩。“法律会做出判断。而现在,事实很清楚——你,沈知意,恶意隐瞒非婚生子事实,剥夺生父知情权与抚养权。”
他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微微俯身,目光如鹰隼般攫住她惨白的脸,一字一句,宣告他的判决:
“乐乐,是我的儿子。从今天起,他的治疗、生活、教育,一切由我负责。而你——”他顿了顿,语气里淬着冰,“在乐乐完全康复,并且我认为你‘适合’继续担任母亲角色之前,你的探视权,需要经过我的批准。”
“你……你说什么?”沈知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尖利起来,“陆宴,你疯了!你不能这么做!乐乐是我的命!”
“正因如此,你才更需要‘冷静’。”陆宴直起身,语气毫无转圜余地,“你的情绪不稳定,教育理念存在问题,经济基础薄弱,无法为孩子提供最优的成长环境。作为他的生物学父亲和法定监护人之一,我有责任,也有能力,做出对他最有利的安排。”
“法定监护人?我们早就离婚了!”沈知意气得浑身发抖,“你没资格……”
“资格?”陆宴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可以试试,拿着这份亲子鉴定报告,去任何一家法院,看看法官会如何裁定一个故意隐瞒孩子存在四年的母亲,和一个有能力提供顶级医疗、教育和生活保障的父亲,谁更适合获得主要抚养权。”
他太清楚了。清楚法律的倾斜,清楚资本的重量,更清楚她此刻的孤立无援。
沈知意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头顶。他说得对,她毫无胜算。在陆宴庞大的财富和资源面前,她那点微薄的积蓄和拼命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