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崭新的汉阳造步枪,枪身上涂抹的防锈油在阳光下泛着光。
一排排黄澄澄的子弹,整齐地码放在木箱里,散发出机油和金属混合的味道。
刘佩绪的手下们,看到这些武器,眼睛都直了。
他们围着打开的箱子,像看稀世珍宝一样,一个个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枪身,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吞咽声。
张副官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的轻蔑。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他亲自清点了数目,确认一支不差,一发不少。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一把德制的大锁,亲自锁上了仓库的铁门,钥匙则由他自己保管。
做完这一切,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刘佩绪全程陪同,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对张副官的谨慎,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晚上,山寨的聚义厅里,摆开了丰盛的酒宴。
大块的猪肉,整只的烤羊,还有从山下镇子里买来的好酒,流水般地端了上来。
刘佩绪举着大碗,亲自给张副官和他的卫兵们敬酒。
“张副官,这次多谢廖司令的慷慨!兄弟我,无以为报!”
刘佩绪一口干了一大碗烈酒,用袖子擦了擦嘴,满脸通红。
“你回去告诉廖司令,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后,你就在这儿,听天堂寨那边的动静!”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到时候,只要你们的大军一到,我刘佩绪就带着弟兄们从他们屁股后面杀出去!保管让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酒桌上的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张副官被这股粗犷的江湖气派感染,也被刘佩绪灌得晕晕乎乎。
在他看来,这个刘佩绪,虽然是个粗人,但胜在直爽,讲义气。
事情,已经十拿九稳了。
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张副官,带着他的人,在刘佩绪的“盛情挽留”下,住进了山寨的客房。
夜深了。
喧闹了一晚上的虎头寨,渐渐安静了下来。
聚义厅里,酒宴早已散去。
刘佩绪坐在太师椅上,脸上的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在黑暗中,一片清明。
一个心腹头目悄声走了进来。
“大当家的,桂系那帮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嗯。”
刘佩绪站起身。
“让弟兄们动手吧。记住,动静小点,别惊动了那些‘贵客’。”
“放心吧,大当家的。”
当天深夜,万籁俱寂。
那间刚刚被锁好的军火库,厚重的后墙,被人从内部,无声地凿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
墙壁后面,是一条漆黑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暗道。
这条暗道,是刘佩绪当年为了以防万一,悄悄修建的,只有他最核心的几个手下知道。
月光下,一个个壮实的汉子,赤着上身,嘴里咬着布条,猫着腰,鱼贯钻进了仓库。
一箱又一箱沉重的步枪和子弹,被他们用肩膀扛,用后背背,通过这条尘封已久的暗道,悄无声息地搬运了出来。
整个过程,安静而又高效。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木箱与泥土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
在山寨的后山,几十匹骡子早已等候在那里,嘴上都套着防止嘶鸣的嚼子。
军火被迅速装上骡背,用绳子捆扎结实。
然后,这支无声的运输队,在熟悉地形的向导带领下,连夜离开了虎头寨,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他们去的方向,正是天堂寨。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独立旅的后勤仓库门口,李云龙正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当他看到那支由虎头寨民团护送的骡队,出现在山坳口时,猛地站了起来,扔掉了烟袋锅子。
“来了!他娘的,可算来了!”
骡队进了仓库区,箱子被一个个卸了下来。
李云龙亲自拿起一根撬棍,三两下就撬开了一个木箱。
崭新的汉阳造步枪,静静地躺在箱子里,枪托上还带着木料的清香。
“好家伙!”
李云龙拿起一支,拉了拉枪栓,清脆的机簧撞击声,让他听得眉开眼笑。
“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