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内,温暖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封家书。
信是温府送来的,字迹工整规矩,一看便知是继母张氏的手笔——
「贵妃娘娘金安:家中一切安好,陛下赏赐丰厚,阖府感念天恩。望娘娘安心侍奉圣驾,勿以家事为念……」
温暖读完,唇角微微扬起。
——这封信,字字句句都是场面话。
——没有问她在宫中如何,没有问她是否安好,只叮嘱她“好好伺候帝王”。
她将信纸折好,随手放进妆匣最底层,仿佛那不过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
娘娘,要回信吗?大宫女轻声询问。
温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窗外——那里有一株刚移栽的梅树,是萧临渊命人从温室挪来的,说是让她随时能赏梅。
不必了。她轻声说,陛下既已赏过温府,便足够了。
锁链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夜色沉沉,栖梧宫的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萧临渊踏入内殿时,温暖正倚在软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听见脚步声便抬起头,眼底瞬间漾开一抹亮色。
陛下。她放下书卷,唇角弯起,嗓音里含着毫不掩饰的欢喜。
——她在等他。
——每一天,都在等他。
萧临渊走近,指尖抚过她的发梢,感受着她微微仰头蹭过他掌心的依赖。
今日做了什么?他低声问,目光扫过她手边那封已被翻看的家书。
温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轻轻一笑:家中来信了,说一切都好,让臣妾安心侍奉陛下。
她的语气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柔顺的乖巧,可萧临渊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她的指尖在信纸上轻轻摩挲过,像是抚过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而非至亲的问候。
高兴吗?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温暖眨了眨眼,笑意不减:高兴。
——她在说谎。
——可她的眼神却又那样专注,仿佛真的因他的而满足。
萧临渊心底蓦地涌起一股躁意。
他忽然俯身,将她压进锦被里,锁链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哗啦作响。
温暖,他的嗓音低沉而危险,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仰望着他,眸中映着烛火的光,轻轻抬手抚上他的脸:臣妾只想要陛下……多陪陪臣妾。
——这句话,半真半假。
——她想要自由,想要喘息,可她比谁都清楚,此刻的顺从才是唯一的筹码。
萧临渊盯着她良久,忽然低笑出声。
他松开钳制,指尖却仍流连在她颈侧,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那朕便……多陪陪你。
——他享受她的依赖,享受她每一次望向他的眼神。
——可他又无比清楚,这份温顺之下,或许藏着更深的算计。
但没关系。
他有的是时间,一点一点,将她彻底驯服。
腊月初十,年关将近。
六尚局的女官们捧着册子穿梭于各宫之间,御膳房日夜不停地试制新菜,连冷清多年的乐坊都传出了排练的丝竹声——除夕宫宴的筹备,已悄然开始。
慈宁宫内,檀香袅袅。
太后指尖捻着佛珠,眉眼含笑:皇帝,除夕宫宴的章程可定了?
萧临渊端坐椅上,神色淡淡:礼部已拟了折子,母后过目便是。
哀家老了,哪还操心得动这些?太后叹息,只是宫中无后,按例该由贵妃主持……
她入宫尚浅,不懂这些。帝王打断,语气不容置疑。
太后眼底精光一闪:那总该露个面吧?朝臣们可都好奇得很,这位温贵妃究竟是何等人物,能让你藏在栖梧宫这么久。
萧临渊指节轻叩扶手,半晌才道:除夕夜,朕会带她出席。
回栖梧宫的路上,帝王唇角微勾。
——是时候给她点甜头了。
——关得太久,鸟儿会蔫。偶尔放放风,才会更依赖笼子。
殿门推开时,温暖正踮脚去够高处的书册,锁链绷得笔直。听见声响,她仓皇回头,赤足踩在绒毯上像只受惊的鹿。
陛下!
萧临渊大步上前,单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松取下那本书:要这个?
温暖耳尖微红,轻轻点头。
帝王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