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一头最凶猛的猎犬。他要的,是一个能完美继承他意志、延续他权势的作品。”
楚景修的眼神飘远,陷入了回忆“我很小的时候,就比旁人更敏感。我能感觉到,我那位父亲,他的心里是空的。他没有常人的温情,对母亲虽尊重但冰冷,对我要求的只有完美,不容一丝差错。他的目光偶尔会透过我,看向某个虚无的远方,那眼神里有一种我现在才明白的东西——一种疯狂的、求而不得的执念。”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解剖般的冷静“殿下,一个心里只装着一个虚幻影子和他自己的人,是没有多余的感情分给妻儿的。他不懂爱,也不屑去爱,在他眼中,我们,他的家人,与朝堂上那些棋子并无本质区别,有用,则用;无用,或成为障碍,则弃。”
楚景修看向太子,目光恢复了谋士的锐利与坦然“所以,殿下,不是我没有亲情,而是他从未给过我能够滋生亲情的土壤。在他身边长大,我学会的第一课,也是唯一一课,那就是想要活下去,并且活得好,只能依靠自己,依靠绝对的理智和力量。家族,是我必须背负的责任,也是我的权力基石,而他,不过是这块基座上,一块已经腐朽、即将崩塌的巨石。”
“搬开他,是必然,也是一种解脱。”
太子听完,久久无言。
他看着楚景修,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自己的这位谋士。
在那副算无遗策的皮囊之下,藏着的,原来是一个早已感受不到亲情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