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砌基座。几根歪斜的柱子支撑着残破的屋顶,缝隙中漏下几缕惨淡的月光,勉强照亮了殿内的一角。
火光的来源,是殿角落里一盏几乎要燃尽的油灯。灯芯只剩下一小截,火苗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随时都可能熄灭。灯光下,隐约可见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对着门口,跪在一个简陋的蒲团上,面前摆放着一张破旧的供桌,桌上有些香灰和几支燃尽的香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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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有若无的梵音和啜泣声,似乎就是从这个身影发出的。
“老……老公公?”赵大牛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干涩。他想起了王掌柜说的那个孤僻的老庙祝。
那身影闻声,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赵大牛和赵二看清了那人的脸。那是一个老头,头发花白稀疏,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他的眼睛浑浊而空洞,几乎看不到一丝光彩。身上穿着一件满是油污和破洞的灰色僧袍,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馊味和霉味。
看到是两个陌生人闯入,老庙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又变得麻木。他没有说话,只是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老人家,您好。”赵大牛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我们是迷路的,想在这里借宿一晚,或者讨口水喝。”
老庙祝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目光在他们怀里的孩子身上停留了片刻,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情绪。他依旧沉默着,只是慢慢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转回头去,继续对着空荡荡的基座跪拜,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声音含糊不清,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赵二拉了拉赵大牛的衣袖,小声道:“姐夫,这老头不对劲啊,感觉……阴森森的。”
赵大牛心里也有些发毛,但眼下的情况,他没得选。“老人家,您……”他还想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大殿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啊!”赵二吓得怪叫一声,躲到了赵大牛身后。
赵大牛也是一惊,急忙转身去推门,却发现那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钉死了一样,纹丝不动。他用力推了推,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却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开门!开门啊!”赵二慌了,使劲拍打着门板。
老庙祝却对此毫无反应,依旧跪在那里,口中念念有词,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起来,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韵律。
赵大牛心里越来越慌,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小石头似乎被惊醒了,开始嘤嘤哭泣。他连忙安抚孩子:“小石头别怕,爹爹在呢。”
他转过身,发现那老庙祝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蹒跚地朝着他们走来。他的动作僵硬而扭曲,像一个提线木偶。
“老人家,您……您别过来!”赵大牛挡在赵二和孩子身前,紧张地盯着他。
老庙祝走到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大牛怀里的孩子。他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泛黄发黑的牙齿,形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孩子……”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一样,“好……好久……没见过了……”
“您……您认识这孩子?”赵大牛心中疑窦丛生,但更多的是恐惧。这老头的精神显然不太正常。
老庙祝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只枯瘦如柴、指甲又长又黑的手,慢慢地朝着孩子的方向抓去。他的动作很慢,但每一下都让赵大牛感到心悸。
“滚开!”赵大牛大喝一声,挥起拳头砸向老庙祝的手臂。
然而,他的拳头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或者说,打在了一团冰冷而富有弹性的东西上。老庙祝的手臂被击中,只是微微晃了一下,却没有收回,反而更加执着地向前探来。
赵二吓得魂飞魄散,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柴刀,颤抖着递给赵大牛:“姐夫,快……快砍他!”
赵大牛接过柴刀,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老头,心中挣扎着。这老头看起来疯疯癫癫,但毕竟是个人,而且手无寸铁。他真的要下手吗?
就在这犹豫的瞬间,老庙祝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小石头的襁褓。他的指尖冰冷刺骨,让赵大牛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突然,老庙祝的动作停住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赵大牛怀里的孩子,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一丝……悲伤?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