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听不清声音,却能感到空气里的凝重。
杜如晦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将军……我要是晕了,你记得拖我走。”
赵云飞:“你要真晕了,我先搜你身找干粮。”
杜如晦:“……”
两人慢慢靠近,直到能看见玄武门那巨大的门楼。
再近一点。
赵云飞猛地压住杜如晦,低声喝道:“蹲下!”
火光忽然亮了。
玄武门前,竟然站着两队人马。
左侧——禁军披甲,长槊横列,杀气腾腾。
右侧——一队装束精良的府兵,纪律严明,个个目光如鹰。
杜如晦惊呆:“这……这是对峙?!”
赵云飞眼皮狂跳:“这两队……不是要打,是在……等。”
杜如晦又道:“等谁?”
赵云飞盯着玄武门门楼:
“等一个人。”
在两军之间,有一道孤零零的灯光,是门楼台阶上的一盏风灯。
灯下——站着一个穿着淡青甲的少年,身影清瘦,却如一柄未出鞘的剑。
眉目英俊,却满是坚决。
杜如晦惊叫:“尉迟恭?!他怎么在这里?”
赵云飞皱眉:“不是尉迟恭,是尉迟俟……尉迟恭的远亲,隶属玄武门营。”
少年正盯着南方,像在等待某个指令。
忽然——
“吁——!”
一辆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马速极快,风声如裂帛。
尉迟俟神情骤变:
“来的人……不是我们的人!”
禁军与府兵同时紧张。
赵云飞屏住呼吸。
快马直冲玄武门方向,但在距离玄武门十丈之外突然勒住缰绳,扬起满地尘土。
马上的身影一跃而下。
夜风吹起那人的衣袖,露出一张锋利、年轻,却带着铁意的脸。
杜如晦瞪大眼:“那是……那是——”
赵云飞心跳猛然一顿:
“对。”
他的声音低沉到极点。
“李世民的亲卫头领——张公瑾。”
杜如晦彻底呆住:“秦王的人……为什么会来玄武门?他是要——”
话还没说完,张公瑾已经快步走向玄武门台阶。
尉迟俟拔刀:“谁?!”
张公瑾沉声:“秦王有令,玄武门——就地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
尉迟俟瞪大眼:“秦王?!”
张公瑾抬手,露出军令牌。
一道冰冷的风吹过,两队人马都愣了。
杜如晦张大嘴:“这……这不是……秦王要……”
赵云飞忽然伸手捂住他嘴,目光死死盯着张公瑾。
只见张公瑾转身,朝玄武门深处大喊:
“传令!玄武门营——全部入备战位!”
那瞬间,玄武门内传出阵阵回声,兵器撞击声骤起。
尉迟俟惊呆了:“张公瑾……你疯了吗?!我们奉太子监国令——必须调人南援东宫!”
张公瑾冷笑:“太子监国令?呵。这玄武门——是秦王掌军。谁敢调?”
尉迟俟怒道:“这是——夺兵权!张公瑾,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张公瑾的声音如铁:
“我知道。”
“我在保全大唐。”
两队禁军已经乱了。
有的拔刀,有的犹豫,有的惊惧。
就在这时——
赵云飞突然感到空气变了。
不是风变了。
是——周围的人变了。
玄武门之外的荒草间,一股极细微的气息涌动。
他猛地握住杜如晦的衣领:“趴下!”
几乎同时——
三道黑影从玄武门门楼上飞落。
刀光寒如月。
尉迟俟大惊失色:“刺客?!”
张公瑾看清对方的衣甲,眼神骤冷:
“不——不是刺客!”
赵云飞的心,重重撞了一下。
因为他也认出来了。
那三人,从衣袍、甲纹、到脚步轻灵的方式,都属于一个地方——
东宫暗卫。
尉迟俟怒吼:“东宫的人?!你们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