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先回去看看你父亲,明早再动身。你常年在外,见一面,少一面了。”将晨轻叹一声。
“诺!”王贲肃然应声。
王翦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
能活过六十,在这时代已是难得长寿。
王贲心里早有准备。
待王贲离去,将晨独自走上阁楼,凭栏望着窗外月色,身影萧索。
脚步声轻轻响起。
雪女从屏风后缓步走出。
将晨感到一种深切的孤独。
这世上,能懂他的人太少。
他始终想不通——那些人,为何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些人难道不清楚,此举无异于动摇大秦的根基?
他们难道不明白,这根本就是叛国?
他们吸食着大秦的血肉,手握大秦赐予的权柄,享尽大秦赋予的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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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只因为未来一丝微小的利益可能受损,就要亲手掘断大秦的命脉。
他们竟想让整个大秦帝国彻底崩塌。
何等令人心惊!
何等贪婪无度!
这样的人若不除去,将晨怎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你这样做,必将引发整个大秦的动荡。贵族人心惶惶,百越又在虎视眈眈,此时并非最佳选择。”雪女语气平静地开口。
很多时候,若说谁最能理解将晨的决定,除了赢政,或许只有雪女。
她深知将晨为大秦付出了多少。
背负了多少骂名。
很多时候,雪女觉得将晨很可怜。
他扛起的担子太重了。
世人只见他将晨杀伐果断、血债累累,听到他的名字便瑟瑟发抖,天下人畏惧“将晨”二字。
甚至这两个字本身,就足以令人丧胆。
却无人明白,若有可能,将晨又怎会杀这么多人?
无论未来如何演变,将晨注定遗臭万年。
注定被后世唾骂。
而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整个大秦!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哪怕百越真的入侵,只要能彻底清除这些毒瘤,也值得。”将晨叹息道。
原本,将晨只打算清理反叛军。
在那种情况下,百越未必会入侵;即便入侵,以楚地这些年的稳定局面,也能迅速组织力量抵抗。
但如今,他若大肆清洗杀戮,
必将使整个楚地人心惶惶。
而百越几乎必然会选择此时进犯。
“其实你还漏了一事,魏国那边也需提防。”雪女提醒道。
“我已传令李信,让他率十万大军防备魏国。”将晨早已做好周全准备。
这场清洗,终究无法避免。
次日是新年后的首次朝会。
尽管赢政昏迷,朝会仍须照常举行。
不仅朝会,明日还将先赴咸阳城外的宗庙祭祖。
也就是开年祭祀。
原本若赢政清醒,本打算在年后祭祀时顺势册立将晨为储君,彻底确立他的继承人身份。
但如今赢政仍处于昏迷之中。
一切便由将晨主持。
仪式极为繁琐,但将晨虽行事果决,对此类传统却并不排斥。
祖宗传下的规矩,将晨自当遵循。
更何况,完成这些仪式后,还要清算部分贵族。
清晨时分,王贲已动身返回驻地。
楚地的官员们尚未察觉危机将至。
朝堂之上,将晨依循旧例。
主持繁复的祭祀典礼。
然而此时却出现了意外,或者说,不和谐的声音。
“扶苏公子身为长公子,大王昏迷期间,理应由长公子代行职责。”
此类祭祀本质上由谁主持,便意味着谁将是未来的储君。
扶苏培植的势力,将晨始终未曾清理。
也难以彻底清除。
牵连太广。
此前虽经几轮整顿,但余孽未净。
这朝堂之上,仍有众多与扶苏思想相近之臣。
实则是否属于扶苏派系,在这关系盘根错节的朝堂中难以明晰。
譬如贵族阶层本身也多支持分封,朝中八成官员倾向分封制,却未必尽是扶苏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