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怀表背面的林氏(2 / 3)

之下。

就在这时,我手中的怀表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

声音很小,但在死寂的屋子里却清晰得吓人,连煤油灯的火苗都似乎因此抖了一下。

我僵硬地低下头,只见怀表的背面,那个我从未注意过的、与表壳花纹融为一体的暗扣,竟然自己弹开了。

金属的“咔嗒”声在寂静中回荡,像某种机关被唤醒。

一个纤薄的夹层暴露在灯光下。

夹层里,静静地躺着一张早已泛黄的旧照片。

纸面粗糙,边缘微微卷曲,带着岁月特有的脆感。

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姥爷,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笑容温和,眼神清澈。

而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温婉女子。

她穿着朴素的碎花长裙,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尚未烧制的陶胚,笑容清冽,像山间清泉。

他们身后的背景,是村口那座早已废弃的旧窑口,窑口上方飘着几缕淡淡的烟,仿佛时间就停在那一刻。

我颤抖着将照片翻过来,背后是几行用钢笔写下的、字迹略显潦草的字:“勿让明远知”。

墨迹有些晕染,像是写时手在发抖。

明远……许明远?

我浑身发冷,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

皮肤上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许明远,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所以,老K在审视我时说的那句“你的眼睛像极了她”,根本不是一句随口的恭维或比喻,而是一种冷酷的确认。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照片右下角那个因为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的日期上。

我的金手指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迫切,那串模糊的数字在我脑中自动补全、锐化——1987年6月15日。

这声音像是从记忆深处传来,带着旧磁带的杂音。

这个日期,我记得!

我几乎是从记忆深处把它挖了出来。

姥爷的日记里清清楚楚地记载着,这一天,是林老师给他班上的学生上的最后一节课。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我。

我几乎是凭着一股蛮力,强迫自己再次伸出手指,去触碰照片上那个笑容清冽的女子。

指尖刚触到泛黄的纸面,一股冰冷的湿意便顺着指腹渗入,仿佛那照片刚从雨中取出。

就在接触的一刹那,我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一段完全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像一部被剪辑得支离破碎的黑白默片,疯狂地涌入我的意识。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雨水像要把整个世界都冲垮。

雷声在头顶炸裂,闪电将窑口映成惨白。

窑口里的火光却未曾熄灭,在雨幕中跳动着,像一颗邪恶的心脏,发出“噼啪”的燃烧声,混着雨水蒸腾的“嘶嘶”声。

那个照片上的女子,也就是林老师,正绝望地跪在泥泞的地上,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雨水顺着她的下巴不断滴落。

她朝着窑口的方向嘶声哀求,声音被巨大的雨声撕扯得变了调:“哥,模型不该用人命去填!那不是艺术!”

紧接着,一个年轻却冷硬无比的声音响起,那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艺术,本就该用鲜血来供养。”

是老K的声音!

我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整个人向后跌去,后背撞上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剧烈的耳鸣声几乎要撕裂我的鼓膜,眼前一片血红,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刺着视网膜。

但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种全新的感觉,一种可怕的能力,在我体内悄然觉醒:我竟然能从这些旧物中,感知到它们曾经的“携带者”所残留下的强烈情绪和记忆。

哥?林老师竟然是老K的妹妹?那么许明远……就是老K的亲外甥?

我再也坐不住了。

恐惧和一种急于求证的冲动驱使着我,我披上外衣,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夜色里,直奔村东的阿贵家。

老修表匠的小店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灯,灯泡外罩着一层油污,光线昏黄得像是从水底透上来。

他像往常一样蜷缩在满是零件的柜台后面,头也不抬地用镊子拨弄着一个老式钟摆,金属零件发出细碎的“叮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