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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程砂的演讲结束了。

他转过身，面向沙鲁斯，深深地鞠了一躬。

“干爷爷。”他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声说道，语气轻柔：“我这一去，可能好些日子都见不着您了。您一定得照顾好自己，按时休息，记得多喝水……”

“去去去，”沙鲁斯没好气地甩了甩手，“我是年纪大了，不是老年痴呆！别逼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抽你！”

沙鲁斯与新程砂之间的真实关系，在教团内鲜为人知。

绝大多数人，甚至可以说所有人都仅仅认为他们是合作多年的上下级。

即便有人知道新程砂当初是随着被沙鲁斯布教的村庄一同加入教团的，也极少有人会将这层关系深入联想。

这也使得二人的爷孙之情得以一直隐藏在水面之下，而沙鲁斯也乐见其成。

“后续会有很多锈蚀派的人来到明启村，真没问题吗？”新程砂依旧保持着低语，语气中难掩担忧。

“我就是锈蚀派的锈语神父。”沙鲁斯故意板起脸，压低声音说道。

“你再这样口无遮拦，小心我给你记上一个‘言语中伤同派教徒’的过错，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成了。”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离别的伤感，平淡的声音却让新程砂倍感压力。

新程砂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您可饶了我吧，我是真不想跟那群……家伙打交道。”

“知道还乱说？”沙鲁斯的身体依旧朝向前方的队伍，只是眼睛斜着瞥了他一眼。

“不说了不说了。”新程砂连忙微微摇头，重新挺直腰板，语气恢复严肃。

“请您放心，我必定不负教团所托，与远星村建立牢固的合作关系！”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说什么不负所托。”沙鲁斯的语气依旧随意。

“好吧……”新程砂缩了缩脖子，感觉今天的干爷爷似乎有些奇怪，和平日不太一样。

“但是，”沙鲁斯冷不丁再次开口，语气骤然变得深沉，瞬间驱散了新程砂脑中所有的杂念。

“你的确要和远星村建立起牢固的盟友关系。这一点，无关教团指令，对你个人而言，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新程砂习惯性地在沙鲁斯面前微微躬身，恭敬地聆听着。

“有掘矿者先生在中间斡旋帮助，达成合作并非难事，但你性子直，不懂得那些弯弯绕绕。

所以，你想赢得对方真正的信任，建立起牢固的关系，唯一的方法，就是投入你的全部真心实意。

要去了解他们的困难，切实地帮助他们，让他们看到你的诚意和付出。

记住，有掘矿者掌控大局，你不必时刻担心教团会吃亏，我们家大业大，即便你在某些细节上处置不当，让教团吃了点小亏，也无关紧要。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对方认为我们是一个值得信赖，可以依托的盟友，至少在你这里，绝不能与对方产生任何矛盾，务必维系好这份关系。”

新程砂越听，越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

干爷爷少有如此语重心长地对他讲这么多话，每次这样，都意味着事情至关重要。

因此，即便他最初认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建交任务，不必过于紧张，此刻也彻底收起了任何轻视之心。

“我明白了，爷爷。”新程砂郑重地点头，眼神变得坚定，“我一定会做到的。”

沙鲁斯凝视着他，眼中那份严厉终于缓缓化开，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欣慰。

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放缓：

“去吧，好好做。”